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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比我们所以为的都要深不可测。

於是我挪开了手,将娃娃放在了桌上。

吹灭蜡烛后,我摸着黑躺下来,身旁是杨周雪相当有节奏的呼吸声,在她的呼吸声里,我忘却了所有的委屈、茫然、不甘心和不情愿,陷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下着大雪,我站在屋檐底下,听到雪刷刷落下的声音,不大,却让我出奇地感受到了宁静。

直到杨周雪的声音突兀地刺破了这片难得的宁静。

她喊我的名字,语气和昨天进偏房时一模一样。

“谢明月!”

我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杨周雪已经起来了,她站在床边盯着我看,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我问道。

杨周雪把我放在桌上的老虎娃娃递到我面前,她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过分用力而绷起,脸几乎是青白的:“这是什么?”

“应该是你扔掉的老虎娃娃,”我实话实说,又怕她不记得,“你带我吃完馄饨后一个小男孩送给你的。”

杨周雪难得有些暴躁:“我知道!”

我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立即道:“昨天我送阿容出将军府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塞给我的,我一开始还没有发现,进房间后发现了就把它放在桌上了,怎么了吗?”

老虎娃娃在杨周雪的掌心扭曲变形,她颓然一松,将娃娃扔在了床上。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让照玉他们进行春居吗?”

“是……”我有些疑惑,这跟老虎娃娃有什么关系吗?

杨周雪像是猜到我想知道什么是的,她笑了起来,可是眼睛里的神色却是冷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我是要入朝为官,为杨家做事的人,不能有过分喜爱和过分厌恶的东西,否则很容易授人把柄,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我却想起昨天夜里照玉说的话,杨夫人想让杨周雪从政——如果我和她的前十七年人生没有被交换,那么入朝为官是不是杨家为我铺的道路呢?

所以杨家才不能这么轻而易举放弃杨周雪,她身上承载了太多的期待和未来。

“我一开始没信,没有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杨周雪坐在床沿,她又将老虎娃娃拿了起来,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注视着她,“直到我十岁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刺绣。”

“刺绣?”

“是,”杨周雪凝视着自己的指尖,“我给母亲绣了一张百寿图做寿礼,她笑吟吟地接过去,当天夜里就进我房间,用刀将那副图划得稀巴烂,再将我的针线和绣品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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