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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就是在这个时候又刮了起来,将树枝吹得簌簌作响,披风里都鼓起了风。我站起来,将披风留给杨周雪,在冬风的声中对杨周雪伸出了手,示意要把她拉起来:“别在这里念念叨叨了,赶紧回房间吧,你不冷我还冷呢。”

“知道了。”

杨周雪仰头看我,微笑着将手放在我的手心,握紧了它。

我将她带回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我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在杨周雪的心里是这么重要,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罢了,都能让她在风里想那么久。

我想到醒来时摸到已经冰凉的被子,又想到杨周雪冻得青白的脸,她一开口明明没有颤抖,可眼睛里就像盈着最痛苦的泪光。

我的存在这么必不可少吗?我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杨周雪大概已经困了,只是被风吹的清醒了不少,现在她窝着汤婆子睡的正香,反而是一旁的我睡不着。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眼底是一片青黑。

杨周雪注意到我看着铜镜时皱起的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现在游刃有余的模样和夜里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完全是大相径庭,看着我就弯着眼睛:“我帮你上妆遮掩一下。”

我没有拒绝,她挑了一点粉往我脸上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俩离得太近了。

我被她按在椅子上,下巴被一只手很轻地捏住,再微微抬起。而杨周雪用另一只手往我的眼睛下方扑一层薄薄的粉,眼睫毛因为眼睛向下看的风向而垂下来,又因为天生上翘所以显得又长又密,我无端地生出她凑得更近一点就能接吻的错觉。

她就笑起来:“你别动。”

我不敢动,亦不敢看她,等杨周雪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屏住了这么久的呼吸。

杨周雪收拾着东西,要准备进宫,我跟着她出门、上马车,再进宫门,惊讶地发现宫门上已经高高挂上了新的红灯笼,匆匆走过去的几个宫女身上也缀着几朵红花,就连祈明殿的殿前都有两个踩着凳子的小太监正在对比着挂对联。

“春节快到了,”杨周雪见我盯着对联上的字,便道,“我听说过不了两天,表哥和表夫人他们就要到京城了。不出意外的话,男丁先入宫述职,女眷则直接进将军府。”

我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

杨周雪察觉到了,她安抚道:“这都无所谓,表哥是少年将军,跟你我没那么多话要说。”

饶是如此,我依旧感觉紧张。

可能念及远在边疆的亲戚要入京,更重要的春节又近在咫尺,杨周雪难得没跟我提起宫里和朝中生起的事端,可我每每看着杨周雪并没有松开的眉头,只觉得风雨欲来。

阿容的身份,太子的心思,皇上的猜忌,奸细的供词,江南的漏洞,杨旻的立场……还有杨周雪。

这些都不算小事,积攒在一起,只让我觉得压力山大。

明明我是什么都无需背负、理应是最轻松的那个人。

夫子在课后将杨周雪单独叫出去,我拿着食盒等她回来,颇有些翘首以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