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周雪说她讨厌我?
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时间停留在了这一刻,只有那一声咬牙切齿的“讨厌你”在耳边盘旋。
“我真的没想过你会这么天真,我说什么就信什么,甚至对我毫无隐瞒地把所有秘密都和盘托出。”杨周雪强迫我和她对视,她离我很近,我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可这个时候却让我无比反胃。
我不想听杨周雪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带着恶毒的笑去嘲笑我的天真,再用得意洋洋的态度宣告自己的胜利。
“我不想听……”我仓皇地开口,在雪地里挣扎起来。
杨周雪更加用力,她捏着我下巴的手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就像她盯着我的眼睛里盛着冷漠却又狠毒的光。
“你必须听,你知道你在行春居待的每一天每一刻,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你知道为什么吗?”杨周雪像是从我的神色和反应中得到了快感一样,她问出口的每一个问题都不要求我回答,她自己自问自答地说了下去,“杨家嫡女的身份,被我亲生母亲偷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为什么要拿走这块玉佩去典当行?为什么要被杨家认回?为什么要跟我抢嫡女的身份?”
她将脖颈上的那块玉扯下来,带着十成十的恨意摔在雪地里,雪太厚了,玉佩只将雪砸出一个小洞,自身却分毫无伤。
我只觉得头晕,觉得自己是出现了所谓的幻觉——杨周雪,我的异父异母的妹妹,她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呢?
她只会对我露出局促中带着安抚的笑容,她说她毕生所追求的是自由,说她讨厌官场,厌恶权势,最羡慕我。
她喊我姐姐,把自己的过去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她在我生辰那天晚上对我说生辰快乐,在元旦那天带我去看灯会,她教我下棋同样也要求我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抚琴。
她说她不喜欢贮禾,因为贮禾对我并不好;她说她不让除了我之外的人随意进出行春居,因为她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喜好。
她对我展露了她的所有脆弱,就像我也将自己的胆怯都告诉了她。
我一直认为我们俩的相遇也许并不美好,可是未来每一天的相知相熟都是一样的令人心生欢喜。
眼前阴狠、恶毒,对我不屑一顾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杨周雪呢?
“滚,”我低声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不可能是杨周雪……”
我瞪着她,眼泪却从眼角滑了下来。
太多的愤怒让我几乎感觉不到腿部因为跪在雪地里的时间太久而逐渐麻痹,甚至开始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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