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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官将杨周雪手里攥着的玉佩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被我接了过去。

我以为这块玉佩早就在那天春节的雪夜里埋在了雪地里,随着将军府被抄家的消息一道被湮没在了记忆里。

原来是我想错了。

它曾被杨周雪珍之若重地从我手中接过,笑着说要当她的生辰礼;再在进宫的时候被她戴在脖颈上,沉甸甸的总是吸引我的目光;又在我以为和杨周雪恩断义绝的那天被扔进了厚厚的雪地里,在我远离京城的那些时光里被她捡了起来,藏到现在。

我不知道杨周雪这么珍重一块玉佩,是因为它是谢氏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念想,还是被唯一一个重视她生辰的我送给她的礼物。

我沉默地攥紧了她,微钝的玉佩一角陷进了我的掌心,我听到医官无不惋惜地告诉我:“食指和中指的骨头被重压折断,扭曲成这个弧度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被人踩的,也可能是被压成这个样子。”

我很轻地“哦”了一声。

这一路上你受过多少罪呢?暗卫端过去的一盆血水、断了两根骨头的手指、一身被包扎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的伤。我看到杨周雪的侧颈上有明显被火烧过的痕迹,一片令人心惊胆战的红从遮掩不住的衣服布料下透了出来。

如果不是她还有呼吸,我都要以为她再也不会醒来。

“治得好吗?能不留疤吗?”

“这个……”医官略有些为难地回答,“现在我手中的药材太少,只有基础的止血和化瘀的药,祛疤除痕的药得到了北陵才能配。”

刚才那个险些打翻了盆的暗卫捏着一只信鸽走了过来,他将信鸽递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狨:“太子殿下,这是观海阁那边的来信。”

赫连狨将信抽了出来,把鸽子扔回了暗卫手里,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所有,面沉如水:“阿稚,跟我出来一下。”

阿稚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赶紧回答:“是。”

她被赫连狨叫出去不知道说什么去了,我也无意打听,只是看着医官固定住杨周雪的那两根断指时,再一次攥紧了手里的玉佩。

“我要去熬药,”医官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道,“等太子回来了,你叫他让几个暗卫把她放在那间空房的床上,别扔在席子上受凉了。”

我愣了愣:“赫连狨送她回来的时候,是直接把她放在这里的?”

“小姐,你醒的晚,不知道这位姑娘刚被太子送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比阿容还严重,雪化成的水混合着血流了一地,原本留下来照顾你的阿稚都被太子叫出来帮忙了。客栈老板娘被血吓到了,现在都躲在房间里,反锁着门不肯出来,这姑娘身上的伤太重了,来不及找一个空闲的干净房间,只能席地而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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