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暗卫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比划着手势,因为焦急而显得手忙脚乱,我看懂了他的意思:“你不是客。”
杨周雪没有回答,她朝紧闭的后门扬了扬下巴:“我不跟你掰扯赫连狨为什么要你把我们送到后门来,也不想计较他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哑巴暗卫侍奉我们,至於客不客……”她微妙地顿了顿,“你翻墙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
哑巴暗卫立即松了口气,借力上了墙,三两下就消失在了我和杨周雪面前。
我往风口的地方挪了挪,替她挡着风,杨周雪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她坐在轮椅上,背挺得再直也过不了我的肩膀,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便像极了她在仰视我一样。
“怎么了?”
“那个哑巴在观海阁叫十七,是唯一一个名字跟甲乙丙没什么关系的暗卫,”杨周雪跟我解释,见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能又怕我误解,便补充道,“是很早之前贮禾跟我说的,十七是她捡回来带到观海阁的,从小就不会说话,是个天生的哑巴。”
我应道:“知道了。”
杨周雪便又重新低下头。
我见不得她这副避我如蛇蠍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抬起了她的下巴。
杨周雪下意识地想躲开我的手,可又格外温顺地任由我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那张过分漂亮又过分苍白的脸再一次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下,曾经因为和杨周雪相拥而眠而加速跳动的心跳仿佛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地跳了起来。
就连冻的人手足冰凉的北风都算不上什么了。
十七就是在这个时候把门从里面打开的,我慌忙收回了手。
十七走到我身边,作势要去推杨周雪的轮椅,我忍了一会儿没忍住,道:“我来就行。”
他便在前面带路去了。
杨周雪就回过头看着我,也不说话,就那么专注地盯着我看。
我只假装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宅院不大,比不上将军府气派,但是让我和杨周雪两个人住倒也绰绰有余。
我推着轮椅,走进了书房,十七笨手笨脚地把赫连狨很早就叫人送过来摆好的琴棋书画等物件指给我们看,我随手翻阅了一下摞在一起的书,大多数都是大夏的,也有几本是我看不太懂的北陵字。
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赫连狨这么安排有自己的主张。北陵的冬天太冷了,就在我带着杨周雪去看那几件狐裘、大氅时,十七已经生起了地暖,又递给我和杨周雪一人一个刚灌好的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