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就像没听到我说话一样,敲门似乎也只是为了告诉主人自己的到来,敲完后便径直推门而入。
我本要呵斥,看清来人后却是愣住:“怎么是你?”
医官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看到杨周雪时才皱起了眉:“你果真到了这里。”
闻言我有点明白过来了。
医官又看向我:“能把房间借我一用吗?”
他看上去比当时清瘦了一些,唯有那双眼睛还算明亮,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我微微松了口气,料想杨周雪大概是被医官治好了身上的伤,只是不等痊愈,便着急忙慌地前来寻我。
这么一想,我又对着杨周雪说不出责怪的话了——尽管这几日我从来都没怎么对她说过重话。
杨周雪看着医官,嘴里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医官没搭理她,只是在我将杨周雪放在床上后,对我道:“能麻烦你出去吗?”
这些带着“神医”名号的人总有些乱七八糟的怪癖,我在这里开了将近一年的客栈,南来北往住店的人,哪种没有见识过?倒也没再说什么。
反倒是杨周雪看看我,有点哀哀地喊了一声:“谢明月。”
我看她这副模样就心软,便道:“我在门口候着。”
房间里没什么动静,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椅子挪动的声音,我站在门口翻看着手上的帐本,又因为心里记挂着杨周雪,所以什么都没看进去。
好在,没过多久,医官便走了出来。
我踮着脚想去看杨周雪如何了,却听他道:“我给她做了针灸,她现在还躺着没醒——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应了一声,随他站在了一旁。
只听他问道:“这几日你没给她上过药吧?”
我摇摇头:“没有。”
我从没想过杨周雪会出什么事,更没想过她身上是沉屙未愈,也就没找过人去开药。
“没有就好,我为她针灸,帮她排净了脑袋里的瘀血,再开三副药,你去抓了药后,每日煎给她喝便是,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
我将他的这些嘱咐记下后,又有些犹豫地问道:“这一年来,她都在你那里吗?”
“是。”医官明显是知道我挂念的是什么,便道,“那一日我在药庐里煎药,一抬头便看到皇宫的方向起了火,我赶过去的时候,太子殿下身上皆有烧伤之处,只是盯着火海咬牙切齿。我怕他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又因为烧伤实在是耽误不得,便叫人一掌劈晕了他,准备给他的伤口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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