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她问,“你们后来发生了什么?”
*
后来陈浅并没有和俞晩奚交往。
一个老师和学生交往?终究不成体统。
但她们暧昧着。
陈浅开始了她懵懵懂懂的初恋。
直到十二月份美术联考结束前,她都要待在另一个城市的画室进行美术集训。
陈浅每天能用来想俞晩奚的时间很少,但俞晩奚对陈浅的思念却如八月十五的潮水一般汹涌。
俞晩奚带的高三毕业班,时间紧任务重,她不可能来来回回地在两个城市间飞来飞去,她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只剩下电话。
“喂,有事吗?”
陈浅熄灯后从寝室出来,偷偷摸摸地蹲在厕所隔间接俞晩奚的电话。
俞晩奚一听她的语气就有点儿不高兴,她心心念念地拨通电话,对面的人却似乎对她不太耐烦。
“没有事就不能跟你联系了吗?”
那个时候的陈浅还既不善解人意,也不懂得怎么体贴女朋友。她有点儿一根筋地想,既然没有事,那打电话说什么呢?
她的学习压力现在越来越重,眼睛里只剩下静物写生,每天的生活就是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无聊且枯燥,她没有什么好和俞晩奚分享的,连倒苦水的气力都没有,她只想早一点爬上床睡觉,明天五点半又要起床。
“不是,你说吧。”陈浅蹲得腿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脚腕。
俞晩奚沉默半晌,直到把所有的负面情绪消化干净后才温和地开口:“浅浅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吗?”
陈浅一怔,她推开隔间门,看见窗外清浅的银色月光落满树梢,不禁想到了俞晩奚神色温柔地对她说出“老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那个时候。
“想了。”陈浅说。
她出了洗手间下楼,去花园找了处长椅坐下。
俞晩奚轻轻笑了两声,问:“你现在在干吗呢?”
在和你打电话啊俞老师,陈浅心想。
“在想你啊俞老师。”她已经悟到了嘴一定要甜。
俞晩奚果然又开心了一点。
“太晚了你早点休息,熄灯后就不要玩手机了。”
陈浅叹了口气:“哎呀,俞老师你明明想我想得不得了,就不要说这种话了,你舍得我挂电话吗?”
俞晩奚扭扭捏捏地承认:“舍不得。那你们寝室熄灯了吗,我会不会打扰你休息了?”
陈浅扯了个谎:“我陪我舍友出来吃烧烤,菜刚点完还没烤上呢,估计还有好久才回去,她们吃她们的,我刚好坐旁边陪你聊聊天。”
俞晩奚声音里透着笑:“你不是最贪吃了吗小馋猫,陪我聊天耽误你吃烧烤要不要紧?”
陈浅独自坐在萧瑟的晚风里拢紧了衣裳,“不要紧,陪你说话最要紧。”
一直聊到将近凌晨一点,俞晩奚才恋恋不舍地问:“你舍友再快吃完了吧?”
陈浅把听筒拿远了,偷偷打完一个哈欠,才将手机靠近耳边,说:“放心,她们在喝酒,吃得慢,你有想说的话可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