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就是说,姑且还能多活半天么……”
帕维尔·加拉德离去之后,晴臣像是快要倒下来一样弯下了身。
钢与黄金的魔枪从右手上消失了。战斗算是已经结束了吧。不过在有必要的时候,对方马上就会再次现身。晴臣对这点深信不疑。
“春贺学长!有没有受伤呀!?”
羽纯满脸担心地跑过来。尽管还没习惯战斗的晴臣此时已经相当疲倦,不过为了能让她稍微安心一点,因而无力地笑了笑。
“啊啊……意外地没什么大碍喔。那个白色的守护之光,还真是坚固得过分呢。嘛,感觉就像身处在台风中出航的渔船上一样,身体被不停晃动着……”
“那,春贺君,难道说,你已经可以和龙族们一对一战斗了?”
织姬如此问道。
由於要维持恶路王而身体剧烈消耗的缘故,她的脸色相当差。
而且,她望着晴臣的瞳孔上,有着无法掩饰的担忧神色。
“就像那个从光之国度来的宇宙警备队队员一样,边口中喊着‘哋呀’边变化成红银两色的巨人——”
“和那种怪兽扭打,然后使用出光线特技来取得胜利对我来说大概办不到呐。”
虽然她这么说只是开玩笑而已,但织姬的表情却是相当认真的。大概她是想起了索福克勒斯所说的话吧,晴臣决定要老实相告。
“虽说是相当结实,但我的身体还是柔弱的人类啦。要和那种家伙一对一战斗是绝对不可能的喔。而且现在似乎也没出现能够变身的预兆。”
擡头望着织姬的脸,晴臣虚弱地笑了笑。
“这可不是说谎而是真的喔。虽然对喜欢英雄的你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了。”
“这样啊……看不到变身太可惜了呢。不过,”
是因为暂且安心了下来么,织姬总算是展露出微笑。
“我觉得春贺君只要维持现在这样就好了。摆出架势变身对你来说一点都不合适。”
“嘛,我也有这种自觉啦。不过这样一来,胜负的关键果然还是恶路王和卢萨卡么。应该能代替我和怪兽扭打吧……”
胜负。晴臣对这句自觉亲口所说的话感到一阵疲劳感。
以游戏来说的话,晴臣比较喜欢RPG和SLG。他对格斗对战游戏没有兴趣。而且,他想起了索福克勒斯的事。成为龙王的‘王之道’,那个男人将其称作‘游戏’。
“要不先休息一下?我已经累垮了,春贺君也是一样的吧?
织姬突然如此说道,晴臣马上对她点了点头。
倒不如说反而她的体力应该消耗得更多,必须得让她休息一下才行。
“我会让十条地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所以就暂时就这里休息一下吧。要是不介意的话还有食物可以吃喔?”
“我当然想吃了。我从昨天开始到现在连一点东西都没吃过呢。”
总算是可以在这个新宿副都市中心的废墟里好好休息一番了。
预先在车里堆放了很多食粮,织姬马上拿起可以立即食用的巧克力和饼干,宝特瓶运动饮料开始了简单的营养补给。
大约相隔了二十四小时的一顿饭。要是爱莎的话她肯定会‘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的。
不过,织姬却是把巧克力扳开成一片片,饼干也是一块扳开一半地慢咬细嚼地仔细品味。由於这个缘故,虽然进食的速度也相当快,却不可思议地给人一种很有礼仪的印象。
这就是所谓女子力的差距么。晴臣深深地感到佩服。
明明她隐藏着许多很男孩子气的兴趣,但十条地织姬却给自己有一种名副其实的‘女孩子’印象。或许她们两个的差异性就是在这样的方面吧。
吃完东西之后,织姬在面包车的座位平躺了下来,拉了条毛巾盖在身上。
马上就发出了熟睡的呼吸声。生猛得完全让人不觉得她刚刚还经历过生死关头。看到她这样,身为她表妹的羽纯突然一下子垂下了肩膀。
“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我是在想,和织姬姐姐比起来,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呢。”
羽纯以看着什么耀眼的东西般的目光凝视着早已经熟睡的表姐。
“明明是我先成为魔女的,但我却无法守护织姬姐姐,也没有各种知识可以教给织姬姐姐她。”
“那只是时机不好啊,因为水无月是那种状态嘛。”
“不过,爱莎学姐即使是卢萨卡状态不好,在最近的战斗里也是非常活跃,而且今次我也老是要受到春贺学长的帮助。在今次的事件里,我初次有了想要变得更强的想法。”
就晴臣来看,他认为羽纯的这种说法太消极了。
不不。该受到责备的应该是把如此温柔的女性培养成魔女的人类——像是春贺晴臣那样的家伙,你并没有错。
可是,他不觉得自责的‘天使’所说的这番话可以让自己得到救赎。
站在羽纯身旁的晴臣尽可能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会不自觉地依赖起身体语言可谓是自己在国外生活太久而养成的坏毛病吧。
不过,自己从很早以前起,每当遇到这种时候就只能如现在这样除了选择保持沉默以外便别无他法。
晴臣暂时将内心里的各种思虑搁置起来,简短地如此说道。
“该怎么说好呢,你真是个好女孩呢。确实就好像天使一样。”
“怎、怎么会!?完全没这回事,虽然我觉得自己不算是什么坏女孩,不过却从来没被别人这么说过……”
“不不,总感觉似乎这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想让别人家的女孩子成为自己的妹妹呢。”(奏:何等丧失……)
“妹、妹妹吗。我是春贺学长的妹妹!?”
“嗯。我也对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属性感到意外呢。实际上我那个住在台湾的朋友菲利普是这种游戏的权威人士呢。”
“游戏……指的是‘妹妹游戏’的意思吧?内容完全无法想象呢。”
虽然性格乖巧但却有着超乎常人好奇心的羽纯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为止的忧郁了。
她露出了近似微笑的表情。
“稍微有了种想去玩一下的想法呢。”
“是吗?那以后有机会的话就——”
话刚开始聊开的时候,晴臣和羽纯同时擡起了头。
他感觉到背后一震。这片西新宿的一偶不知何时起弥漫着浓密的魔力。如同贴上肌肤上那般的浓密,甚至感觉用手都有可能触控得到。
“这个感觉,和东京站的那时同样……?”
“诚言。多亏了那个银闪闪的家伙打开了卢璐库·索恩的秘录,你才能锻造出‘杖’。这样一来也能更早地获得仪式所必须的精气呐。”
一脸了不起的样子如此说道的人,就是不知何时已经实体化了的火之迦具土。
“那家伙在那个时候聚集起了你们称作星海之气的东西呢。值得赞扬。”
“你说仪式,你,难道要——”
“呜呣。小姑娘哟,赶快做好精神准备吧。”
火之迦具土以她那双金色的瞳孔直视着羽纯。
“履行之前的那个交易吧。答应妾身的要求吧。以此交换力量——否,是给予你力量的火种,能否将其化作火焰则要看你的造化了。”
“力量的火种……吗?”
“那样就能够让你的‘蛇’,水无月得以脱胎换骨。”
自称恶魔的幼女脸上带着妖艳的微笑伸出了手。面对这只伸来的手羽纯哈啊地吞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2
“你说的仪式是指让十条地做过的那个吗?再说,得以脱胎换骨究竟是怎么回事?”
晴臣以有些不太愉快的语气向火之迦具土问道。
对此自称恶魔反而以一脸感觉有趣的表情看着晴臣,轻描淡写地如此说道。
“将满布於此处的精气注入那只‘蛇’里面,使那即将腐朽的身体和心金得到新生。以这个小姑娘为苗床呐。虽然能够做到何种程度是难以预测的,不过至少会比起之前那次容易些吧。这是理所当然的。”
火之迦具土以锐利的目光望着晴臣。
“把脱胎换骨的‘蛇’取出来可是你的工作。”
“不过,会和那时候的十条地一样感觉到痛苦吧?”
“这也没办法嘛。所谓的不付出代价就无法得到力量呐。”
“白阪的身体似乎也不太好,这种像是以交易为借口去勉强别人的行为我可无法赞同喔。就算是她自己说要做也还是……”
晴臣少有地比起计算利益要优先地表露自己真实的感情,消极地表示反对。
可是,晴臣发觉到了。发觉到白阪羽纯在这种时候应该会提出的想法。
“我——我要做。就这么约定了,如果这样就能让水无月的身体恢复元气的话,那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尝试一下。”
正如所料地羽纯说出了这番话来。她那充满决意的表情上多少带有一丝害怕。
晴臣叹了口气。羽纯的判断是正确的。既然多少能够增加一些战力,那么为此就必须得竭尽所能去做。在如今这种状况下,没有比这更为正确的选择了。
尽管如此,晴臣还是如同要垂死挣扎那般如此说道。
“虽然我也有种想作为一位对妹妹过度保护的哥哥那样进行阻止的心情就是了呐……。”
“请您就把那个机会留在以后呀。”
虽然多少有些笨拙,不过她又恢复了那种不带一点杂质的笑容了。
“比起老是要受春贺学长照顾来说,我更希望学长可以任意驱使我呀。”
“任意驱使?让我驱使你?”
“其实呢。我最近开始就有这么想过了。如果能让我成为春贺学长助手的话,不是挺有趣的吗,之类的。”
晴臣“诶?”的一声感觉吃惊。
即使纵观全世界也是和阴谋之类的事情完全扯不上边的少女正向自己露出恶作剧的微笑。羽纯说话的声音变细了。
“……其实我和织姬姐姐不同,小孩子的时候就比起正义的侦探来说更为喜欢那些怪盗们。还有,也喜欢那些像是挖掘啦,冒险啦,不留痕迹地损坏贵重遗蹟的考古学者之类的……”
“那个么。像是怪人二十面相啦琼斯家族之类的呐。”
“呵呵呵,那就这个。所以,春贺学长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您再多告诉我一些有关那个世界的事情。”
白阪羽纯虽然确实是个天使,但是她那纯白的羽翼里似乎也搀杂有零星的灰色羽毛。
得知到这个意外的事实,晴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我自己的体力完全不行,而且又有魔女的工作,所以无法做到那样。因此就想要是成为助手的话是不是就能稍微帮上您的忙呢……所以,就是这样。”
羽纯边仰起头来观察晴臣的脸色边这么说道。
“在现在这种想要成为春贺学长助手的时候,如果有了比以前更强的水无月在的话……难道不能成为打动春贺学长的材料吗?”
“来这招吗。不,这样肯定会加很多分吧。”
这么回答她之后,晴臣瞄了火之迦具土一眼。
自称恶魔的幼女抱着胳膊,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妾身之前也说过的吧?这小姑娘个性不错,头脑也不坏。要是放置在身边的话,应该能起到相应以上的作用喔?
“别说什么相应不相应的啦,好像很自以为是的样子。话说回来。”
以锐利的目光瞪了火之迦具土一眼的晴臣如此说道。
“十条地的那时候就算了,你呀,基本上相较於把我放置着来说,反而相当积极地为我增加像是魔女那样的同伴呢?”
“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这应该是对妾身的善意心怀感激,跪拜下来表示谢意的地方吧。”
“那种自称恶魔的家伙的善意,鬼才会相信呢。不过,嘛,要是被十条地知道的话她应该会很生气吧。偶尔能有助手帮忙或许也不错呢。”
为了在这个女孩子也遇上危险的时候能够把她救出来,果然还是想尽可能做好妥善的处理。
晴臣边如此想着边说道。
“那……就开始进行仪式的准备吧。”
不觉之间太阳已经下沉。昔日的新都副都市中心被橘色的夕阳染上鲜艳的色彩。
现在是和恶路王诞生的时候同样的时间带。并非白天也并非夜晚的暧昧时间。所谓的逢魔之时。
遭遇魔物之时,魑魅魍魉得到实体,开始在地上徘徊的时刻——
晴臣对羽纯作了新生仪式的程式说明之后,火之迦具土“快做好准备”如此傲慢地吩咐了一句,走进了身旁的大楼。之后稍微等待了一会。
“准、准备好了……”
羽纯以微细的声音说道。扭扭捏捏地缩起身子。
“按、按照您之前所说的那样,已经尽量地穿少一点了。”
“呜呣。嘛,就是应该要这样呐。”
火之迦具土一脸傲慢地评论起羽纯的穿着。
她刚才为止都穿着学校的制服。可是,现在却只是裹着一条薄围巾。那是用毛线编织出来的东西。围巾披在肩膀上,垂落到大概腰部的位置。
这条围巾很大,而且羽纯的身形也很娇小,因此几乎遮住了她上半身到腰部的身体。
可是,所遮住的地方就只有这些而已。
身体其他部位都是赤裸着的。无论是窍细且修长的手脚,还是白皙的大腿以及惊人地娇艳的脖颈全都一览无遗。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到太不好意思,羽纯忸怩地动着身子。
围巾这时候被摆动了起来,因而能够看到她腰部位置上的樱色布料。
身上只有一条大围巾和内裤。这就是羽纯现在的样子。
“可是小姑娘啊,你是在哪里拿来哪种布块的?”
“我在想要是受冷的话就不好了,所以才拿过来的……”
“哼,妾身本来还以为能够好好地监赏一番少女不成体统的姿态呐。”
“对、对不起。”
火之迦具土如此发出抱怨,羽纯也惶恐地弯下身来道歉。
这里是高层大楼的前方。为了通往稍高位置处的大楼玄关口而铺设有楼梯。羽纯就是坐在从楼梯向下数起的第三阶上。
“首先要透过你的身体来接触水无月的灵魂以抽取出其心金。”
把这种荒唐的事情说得像是理所当然一样,火之迦具土伸出了左手。接着就这么摸了过去。从围巾上摸入羽纯的胸部!
然后,自称恶魔的幼女“唔?”的一声绷起了表情。
“小姑娘啊……你,上面没穿呐。脱下来了么?”
“啊,是的。因为您对我说过要‘尽量穿少一点’……”
是不知道对方惊讶的理由吗,羽纯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
而另一边,晴臣则惊慌了起来。没穿。脱下来了。估计意思指的是上身的内衣,所谓的胸罩那东西吗。
羽纯肯定是为了遵从她的吩咐而做到这么细心的吧。
“对、对不起。这样子不行吗?”
“不,正相反。值得称赞你一句做得很好。呜呣。含苞欲放的乳房要有那种无法言喻的禁断般的羞涩才好。”
“诶……啊啊?”
“呵呵呵。这里头有着妾身所求之物。做好觉悟了呐。”
“诶诶!?火、火之迦具土小姐。为什么要去摸那里……呢!?啊,那、那里是……”
火之迦具土把左手伸入围巾的缝隙之间,揉捏着少女的胸部。
感到惊讶的羽纯身体晃动了起来,这时候围巾从肩膀滑落了下来。因而她身上‘没穿’的部位几乎快要显露出来了,晴臣正想要转过视线。
不过,在这之前已经看到了。
羽纯身上那腼腆的部位。与其说是谷间不如该说是丘陵才对。火之迦具土的手正插入那个白色膨胀物之中。而且,甚至都埋入到手腕的位置。
火之迦具土所做的心灵手术就像是把手插入羽纯的体内!
“虽然会稍微有些痒,不过忍耐一下。喏,已经可以了喔。”
“啊——”
火之迦具土突然拨出了左手。那手上正握着一个祖母绿色的金属球。
和之前那个仪式里所看过的恶路王心金有些相似。晴臣向她问道。
“呐,那个,难道是……”
“呜呣。这就是水无月的心金。”
总之就是说,巫女的心脏就是这样和‘蛇’的心金连线起来的吗?
在晴臣感到愕然的期间,羽纯已经慌慌张张地把凌乱的围巾包回了身上。而另一边,火之迦具土将心金递了过来。
终於来到关键时候了吗。晴臣接下了祖母绿色的心金。
“程式就是刚才小子所说明的那样。可以开始了吧。”
“好、好的。”
坐在楼梯上的羽纯之前由於害羞而弯着身子。不过现在她却以背部贴着楼梯仰卧起来,窍细的双脚也伸直了。这是她为了能让晴臣的作业能容易一点而所作的用心吧。
由於如此,羽纯那一直被围巾遮挡着的腰部现在可以看得相当清楚。
面板白皙得让人惊叹,而且也相当光滑。还有,由於她摆出这样的姿势,所以樱色的内衣也看得清清楚楚。并且,比起任何东西更要有问题的是胸部一带。
由於肩膀上披着围巾所以姑且算是遮挡着。
可是,遮住的只是那两个微微隆起的胸部的上半部。
尽管只不过是目击到羽纯胸部的下半部,但却已经让晴臣产生巨大的动摇。即便如此,他总算还是在这名志愿成为助手的少女面前恢复了认真的表情。
这真可谓是一世一代的精湛演技。
“果然并不是只有大的才是正义呐……”
他以谁也听不到的音量如此呢喃道。而且和身旁的火之迦具土偶然间视线重合,两人像是心意相通的盟友那般相互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暂且不管,回到仪式上。晴臣将精神集中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他手上拿着刚才接下来的祖母绿色心金,定眼凝视着羽纯的眼睛。
“那……要来了喔?”
“请……请随意。”
其实晴臣也相当紧张,不过他为了让对方能够安心,装出一副像是已经很熟练的手势。话虽如此,这个仪式也是第二次做了。他比起上次要冷静。
拜其所赐,就算拿着心金的右手没有施加过任何魔术也能够感觉得到。不对,不单只是手。这个地方——整个‘地方’都已经被使用了术式,晴臣初次认识到这点。这是仪式开始之前,火之迦具土施加上的。
古代风格的盟约仪式。这就是那种仪式的归纳版本。
为了将仪式完成,晴臣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将水无月的心金埋入羽纯的腹部。不过并非一口气放进去。而是一点点,一点点地缓缓推进去。
是已经感觉到痛楚了吗,羽纯露出难受的表情。
在心金进入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她那彷如天使的脸容也变得更加扭曲。
“~~~~~~~~~~~~~~~~~!”
她最终还是叫出声来。不过却是不成声音的痛苦呻吟。
晴臣不由得停下了手。马上将心金拔了出来。
“请、请不要停下来。拜托您了,请务必要……进行到最后。”
“嗯,我明白了。不过,就慢慢地适应吧。”
晴臣如同安抚含泪如此诉说的羽纯那般对她说道。
年幼的魔女正急促地喘着气,眼里满溢着泪水。单单只是这样就已经感到相当痛苦了吧。说起来恶路王诞生的时候,织姬曾‘感觉好像肚子里面着了火一样,非常热,感觉很辛苦。’如此诉述过……
她比织姬那个时候感觉还要更痛苦,是由於羽纯还年幼吗。
话虽如此,这可是诞生出生命的仪式,所以会感到痛苦也没什么奇怪的。
晴臣慎重地伸出手,插入了羽纯的身体里面。
“唔……嗯呜!”
羽纯痛苦地喘着气。尽管如此晴臣还是慢慢地将心金放入进去。
就这么重复了好几次的进行和中断之后,羽纯开始慢慢地适应了,祖母绿色的心金也终於连带着晴臣的手腕一起埋入了羽纯的腹中。
“不要紧吗?”
“是、是的。总算是……”
虽然这之后羽纯也还是感觉到痛苦的样子,不过还算是暂且维持着稍有好转的状态。
然后,那个时刻终於到来。晴臣手上握着的心金开始跳动了起来。
噗通。噗通。如心脏般的鼓动。明明只是个手掌就能容纳进去的小球体,但其发出的鼓动却相当强而有力。
“春贺学长……水无月她——”
羽纯也能感觉到脉动吧。她的眼角边浮现出泪水边如此说道。
虽然是在哭泣但看起来却是相当高兴。似乎是充实感和成就感让她忘记了痛苦。晴臣对她使了个眼色之后,她点了点头。
由於获得了对方的许可,晴臣迅速地将右手从羽纯身体内拨出。
“唔——唔唔呜呜呜!”
最后的痛楚让羽纯发出了喊叫声。不过,她却满脸幸福地凝视着晴臣的右手。
水无月的心金在他的手上闪耀出光辉。祖母绿色的球体现在变成了半透明。而且,里面有一团小小的火焰——。
没错。新生的心金内侧,虽然是微小但却的确燃烧着赤色的火焰。
一脸幸福的表情凝视着这个球体的羽纯全身流满了汗水。只是使出了这么些力气就已经让她竭尽了全力了吧。晴臣出声向她说道。
“马上呼唤水无月吧。”
“好的!”
羽纯擡头仰视着天空之后,暮色的天空之上马上出现了血烟。
不过,那里面并没有巨大的龙蛇型利维坦存在。只是有个黑色的不定形黑影在蜷缩着。这是由於被抽出了心金,因而才失去肉体了吧。
天空之上的血烟渐渐地扩大,而且浓度也增加了。
就这么下去的话就只会化作血雾,凄惨地消散而去吧。可是,新的心金从晴臣的手上漂浮了起来。朝着天空上升。然后被血烟以及不定形的黑影吸收了进去。
紧接之后,状态凄惨的‘蛇’消失了,取而代之地——
“虽然是难产,不过总算还是完成了呐。”
是火之迦具土的呢喃声。在她视线前头的龙蛇型利维坦在空中蜷缩着身子,并在晚霞的天空之上增添了祖母绿的色彩。
3
太阳完全西沉下来之后约莫过了一小时。织姬醒了过来。
“姐姐,已经可以起来了吗!?”
“嗯。总觉得很不可思议呢。明明只是这么睡了一觉而已,却已经完全恢复精神了。”
织姬一从车子里面出来,就若无其事地对羽纯这么说道。
她马上开始做起了伸展运动,想要放松起身体。动作轻快。晴臣环视起四周。火之迦具土为了仪式而聚集起来的魔力还有少量残留了下来。
而且夜空也相当明朗。美丽的下弦月正悬挂在天空之上。
“恢复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吗……”
魔力浓厚的高地。月亮出现。夜晚。这些都是给予魔女力量的要因。
特别是月亮和夜晚最为重要。因为使用了疑似神格的利维坦消耗掉的魔力会随着夜晚的到来而得到恢复,使用回数也会得到重置。
“不是受伤也不是生病,纯粹只是由於使用‘蛇’过度从而造成衰弱的原因呐。”
如此说着点了点头之后,晴臣向两位同伴女孩子呼叫道。
“十条地似乎也已经没事了,那就找个更适合露营的地方进行夜营的准备吧。”
“露营、吗?我还是第一次在废墟里面过夜呢。”
“不过,不回去新都没关系吗?在那边就能舒服地好好休息了吧?”
羽纯对於这个粗野的过夜计划脸上闪耀着光彩,织姬则提出了合理的意见。
不过,晴臣有不想回去新都的理由。
“虽然也可以这样啦。不过要是我们轻易地就找到生存机会渺茫的十条地带回去的话,似乎很难对柊小姐她们解释呢。她们已经对我们相当怀疑了。”
“那、那么说来确实是这样呢。”
“日出之前我们还不能回去,我想把那些麻烦的事情暂时搁置起来。”
“知道了。我还想着要是回去新都的话就能舒服地洗个澡什么的,不过只好死了这条心了。毕竟现在是非常事态呢……。”
由於织姬失落地垂下了肩膀,所以晴臣才注意到了。原来是洗澡吗。
对於女孩子来说这可是个迫切的欲求吧。他因此而起了亲切心,试着如此说道。
“全自动热水器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姑且还是能准备得到差不多的东西喔。”
这瞬间两位女生的眼睛闪亮了起来。
然后,大约经过两小时之后——
三人在旧千代田区内的中学校园上开始了‘露营’。
煮晚饭交由两位女生负责。她们用便携的煤气灶烧了热水,烤了面包和厚片的火腿,做了煎鸡蛋,还泡了速溶咖啡。
虽然是简单,不过这个相当符合露营风味的选单完成了。
“呵呵呵,和姐姐一起做料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呢。”
“因为羽纯你有魔女的工作之类的各种各样要忙的事情嘛。”
虽然羽纯和织姬都还没习惯在野外做料理,不过看起来她们似乎还是相当享受地做着。
而另一边,晴臣也正稳步地进行着‘洗澡’的准备。他从废墟的瓦砾里面捡了几块混凝土石块排列成两排,并把树枝和纸片等可作为火种的东西堆积在中间。火炉就这么完成了。
在火炉的上面放置上一个大型的铁桶。之后只要把用塑胶桶运来的100升水注入铁桶里面,那么准备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晴臣点燃了火炉,开始煮热铁桶里面的水。
“不过春贺君,你把这些东西隐藏得很好呢?”
“最近起在租借地废墟里一直都有麻烦事出现嘛。所以我就想着在各处做好面对非常时期的准备工作。有空的时候我就会过来这边,把水和装备品也搬运过来喔。”
由於过来观察情况的织姬如此问道,因而晴臣如此回答她了。
最近来旧东京市处理的‘杂事’就是这个了。他选定了十几个可以驾驶汽车到达的地方,预先把物资隐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