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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中已经充满了对自己过去的疑惑,懒得一一解答无明的问题,只觉得内心疲惫,连母亲也牵挂不住,像是被阴天的潮气紧紧压住,昏昏沉沉。

谎言难言丸虽然吃了解药就可消解,但因为它主要在於控人心智,所以有嗜睡、乏力的副作用。

我化为原身,跳进江里,不管不顾地、沉沉地在江底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空放晴,阳光在水波中跳跃,我伏在亭边阴凉的台阶上,船里空无一人。

趴久了就化为人形,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坐在亭里饮茶,无明倒也贴心,我醒来便瞧见亭里备好了吃食,龙须酥?我拿起一块放进口中,甜甜绵绵。

不知无明从哪儿知道我在亭中,使童子前来寻我。

“我家师父要您休息好了便随我去家里。”

“昭月呢?”

“他一早便走了,留了一张字条。”童子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

我展开一看,上写着「家中有事,遣我速归,见你寻到亲人,倍感心安,待事情办好,便来寻你」。

我将纸条揣进怀里,随童子去见无明。

无明在江岸上有一处绝佳僻静的住所,先沿着一条竹林小路曲曲折折,再穿过青瓦白墙的月洞门,院子里种了各色奇花异草,摆放着各类石块,这只是门外,进了门去更是帘帘幕幕、庭院深深,我相中了他那向上延伸的回廊,暗自在心里想象某个阴雨天气,盘在回廊上睡觉,曲径通幽的桃花境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因为临江,所以这附近始终笼罩着一股令我心安的潮气,童子领我转转绕绕,终於见到无明正盘腿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我悄声使童子出去,想轻轻在他手上撒一点异香粉,捉弄他一番,结果刚伸出手便被他一木棍打回来,我瘪嘴坐在榻前的蒲团上,见他始终闭眼,知他法力大过我许多,不敢再造次,百无聊赖,手指在木桌上敲个不停。

有节奏的声音总是令人犯困,你说是不是?

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大哈欠,想收回的时候已觉太晚,无明睁开眼睛,面无表情,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和江心亭上的虚伪温情全无半点相似,除了白凌,我的有点害怕名单上或将增一位新人。

见他睁开眼睛,我作怯怯地问:“找我干什么?把人叫来又把人晾着。”

他突然笑了,“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好奇的吗?”

我将他上下打量,“没有。”

“你不好奇你母亲吗?这么多年未寻到你,你是否怪她?”

说一点儿都不好奇是假的,但是我确实不怪她。首先,是我自己贪玩跑丢了,其次,母亲生我已是莫大的恩泽。

因为家族使命无法一直寻我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