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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睡到了中午才醒,那时我正和昭月一起吃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戳着碗里的青菜,闭眼催眠自己回忆烧鸡的香味。

“走吧!”

我听见流芳的声音,她换上了昨日新买的一件玫红色裙子,头上只带了一只钗子,没有耳环,没有项链,没有画娇艳的胭脂。

“你今天怎么这样素净?”昭月问道。

她没有回答,径直走出去。

我和昭月跟在她身后,以为她要回去,结果她又朝村子的方向去了。

“不是说回去吗?”昭月在她身后大喊,想将她叫回来。

“我要去报恩啊。”她冲我们招手。

她怎么醉后说的话也记得,昭月一边和我朝她那里走,一边吐槽道:“真是个善变的人,我们狐狸本来就够善变的了,没想到天外有天。”

径直去了慧娘的住处,门开着,有一个四岁左右的儿童在门口玩。

流芳走到门前探头探脑不敢进去,我敲了敲那扇大开着的木门,一会儿,有人走出来,是一个男子,他穿戴整齐,看样子正准备出去。

“慧娘……是住在这儿吗?”流芳问着向房中张望。

他见我们都是女子,昭月站在院外,便警惕地问道:“你们昨日不是来过了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我妻子有什么事?”

“这事得见到她才能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这如何能一样?她是个人,才不是什么鸡狗。”流芳圆目怒睁,抡起袖子。

昭月见状,忙从院外走进来,“这位大哥,别生气,我们只是慧娘的亲戚,自她婚后便没见过她,途经此地,只想看看她。”

“我怎么不知道我妻子还有这样的亲戚。”

“是极远房的亲戚,你不知道,她未提起,也是再正常不过,我们只想和她打声招呼便离去了。”昭月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些银两。

难道夫妻之间的关心也可用金钱买断吗?反正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男子看到钱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低头将银两极仔细地放进胸前,然后抬起头,不耐烦地说:“她就在河边洗衣服,你们去河边找找,这个婆娘一天到晚洗个衣服磨磨蹭蹭,孩子也不带去。”

“你信不信我扇你。”流芳拉开我冲到他面前。

他一副油锅里炸过八百遍的生动表情,“这位娘子,别以为我看不穿你欲擒故纵的把戏。虽然你生得不错,可毕竟是我妻子的远方亲戚,请你自重点。”

然后推开流芳,走出院子,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喊了句:“你们去河边,把这孩子也带着,交给他母亲。”

他那种油滑的市井调属实将我们三人都震惊在原地,一路上见识了脸皮厚的人,现在又开始要见识没脸皮的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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