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冰冰的,我听见她说道:“我只求你别忘记我,白青。”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接着说道:“比起忘记苦痛,我更愿意深深记住,苦痛并不可怕,我把疤痕当作是对我经历苦痛的奖励。比起忘记不快和忧愁的残缺的快乐,我更愿完整地体会酸甜苦辣,百味人生。我的酸苦辣都尝尽了,唯剩下甜,於是你来了。”
我抬头看她,我第一次看见白凌流眼泪。在我的印象里,她仿佛做什么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沉稳模样,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会对我微笑,却从未对我流泪。
我不禁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头靠在她颈间,紧紧地拥着她,恨不得就此合为一体,鼻腔内充满了属於她的气息,使我感到一丝的心安。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说道。
我感到她的手放在我腰间,又紧了几分。
白凌派了侍女在秀珠的房内,怕她醒来有什么需要,她刚醒来,便有侍女跑来通知白凌,说秀珠小姐醒来什么也不肯吃,药放在床前凉了也不肯饮下。
白凌听了侍女传来的话,立刻去了秀珠那里,我也跟着去了。
秀珠正躺在床上,眼里失了光彩,嘴唇干涸得起了皮,像极了太阳暴晒后龟裂的土地。
侍女又端了碗新的汤药来,白凌一手接过,坐在床边递给她。
她拿起杓子轻轻搅动,搅得温度差不多举到秀珠面前,秀珠转过头去,还伸手一推,将她的胳膊推走,面朝里躺下了。
白凌这才发话:“把药喝了,对身体好。”
然后站起来看着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看着她,不禁觉得她可爱异常,原来世间也有她搞不定的事,原来她同我一样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
我故意走到床前,对着白凌说道:“哎哟,都说了让你别来,你脸上的伤还没换药呢,那瓷片割得那么深,肯定要留疤的。秀珠那么懂事,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着,我拉着她走了出去。
“她会乖乖吃药么?”走出去她问道。
“会……”我笑道。
“你怎么这么笃定?”
“你说的嘛,秀珠的性格,出出气就好了,不过现在她肯定拉不下面子见我们,再等等,她肯定就会好的,她不为自己着想,也会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的。”
白凌听了我的话,放下心来,道:“但愿如此。”
我本以为只须几个时辰,最多一两日,秀珠便会想明白这其中谁是真心为她,谁是不必去爱的,可我没想到,秀珠竟然在第二天偷偷在房中上吊了。
我和白凌走后,秀珠将侍女支了出去,我们只想着她或许只是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弄清楚,却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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