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倒是。我们一家七八口人一间屋子住不下的时候,人家到处是宅子,可怜我们小老百姓哟,真算得是家里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看看他们,要是黄金能做衣服,我估计他们早就穿上了。”
“所以啊,我们虽没那个享福的命,倒有看戏的份儿,他今日那头戴着乌纱帽,说不定明日,头就骨碌碌从刽子手那儿滚下来。
张二狗刚才还搁那儿心疼人家,真是笑掉大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赵家的狗,奴才替主子操心呢。”
“说什么呢,你!”
三人说着就嚷起来,作势要争打,结果站在最外围的一个兵伸了伸剑,他们三人便噤若寒蝉。
幼宁转过身来,眼眉低垂,道:“我们走吧。”
就在那时,赵明典突然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说道:“你以为这本册子便可以将我定罪了么?不过是你们的捏造陷害,我要见皇上,将这一切奏明!”
他叫着,相府的门突然大开,幼宁的母亲和祖母走了出来,我看着那头发花白的老人竟然跪在地上,哀声乞求晏清高抬贵手。
幼宁转过头来,目光紧盯着地上的老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晏清下了马,竟换了副和蔼的神情,将老人扶起道:“老夫人,我今日是奉皇帝的旨意前来,请赵相回去调查实情。届时我会亲自调查,绝不会叫赵相蒙冤,也给百姓一个交代。”
他说完又朝百姓朗声道:“今日大家也看到了,常闻长丰城百姓对官府颇有怨言,我今日特奉皇帝旨意前来勘察,我们将从相府查起,绝不构陷一个好人,绝不放过一个奸贼,当今圣上心系百姓,从未遗忘长丰城的任何一个子民……”
“虚伪至极!”她在我耳边说道。
我们看着晏清将赵明典绑走,四周的百姓也作鸟兽散,赵夫人扶着老太太站在相府门口一直望着士兵离开的方向。
我心里隐隐有了不安,也许今夜,是走不成的了。
她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相府的方向,相府里出来了几个仆人,和赵夫人一起将老太太扶了进去。
她转过身,一枚极细小的短箭抆着她的发丝掠过,直直插在不远处一棵树的树干上,上面似乎还坠了块字条,她面不改色地走过去,低头看了看,然后对我说:“要再去城西宅子一趟,救祁风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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