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个名字!”她笑起来,俯身又凑近我,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我,然后突然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感到脸有些烧,强硬地用冰凌之术命它冷却下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看凡人就是这样表达爱意的,姐姐,不喜欢么?”她低下头嘟囔道。
“不……喜欢……”
“原来姐姐喜欢!”她抬起头恢复灿烂的笑。
“与你聊不到一起。”我拂袖。
我与她那样生活下去,她虽睡在洞口,但夜夜总是在睡意中偷偷爬到我的榻上来,从背后紧紧地将我抱住,我扔开她的胳膊,她立刻又搭上来,逐渐地,我竟已习惯,那种紧密的包围。
“大小姐,这是……”有个替父亲传信的手下看见了她。
我没有说话。
“大小姐,若是将军知道了……”他拱手跪在我面前,“望大小姐勿要因一时小利忘了我们的大事,眼下万妖灵丹还未集齐……”
他说什么我后来没有再听,眼睛落在洞口追蝴蝶的她身上,确实是个问题,若被父亲知道很麻烦,於是我将那手下杀了。
但他的话多少警醒了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是嫉妒她!对,我之所以收留她只是想看美好的东西如何陨灭。
我忘记了我的本意。
白凌,你不配拥有她这样的人……白凌,你有很多事要做……白凌,勿忘了那些嘱托。
我在脑海中臆想出来的话语,被人以父亲的嗓音念诵,那些话如同咒语,於是我对她说,“今日我带你下山,检验你这些时日的成果。”
我暗自决定抛下她,为了解除那咒语。
“姐姐,我想要这个。”她拉着我的衣袖指一串冰糖葫芦。
我晃过神来,从荷包里倒出几枚铜钱买下,放到她手里。
她一边吃,一边笑得满足,我路过卖铜镜的小摊,看见一个笑着的令我陌生的白凌。
我这是怎么了?我沿着嫉妒的路径走到了哪里?
我与她上一家酒楼,然后假情假意地嘱咐她要留心。实际上,下山时,我便一直嘱咐她要留心归路,我想她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我的心里似是分裂出了两个人,一个捏作父亲的声音说道,趁此时机将她遗弃,回到正途上去,另一个则抓紧一切时机暗示她,记得归途,记得来路,用她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你若自己走回去,我便再不抛弃你。
她什么都听不见,眼睛粘在她手里的冰糖葫芦上,全心全意地沉在那甜蜜里,如同第一次我见她那般,全然不知周围窥伺着的眼睛和四伏的危机。
她趴在栏杆上睡着了,这是离开的好时机,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立刻转身站起来,佯装步调轻快。
今日风大,我想着便脚步不自觉回转,脱了外衣搭在她肩上,这是离别的礼物罢了,我转身离去。
“姑娘,您那桌还需要什么吗?”下楼梯时小二问我。
“不需要什么了,刚才帐已结清。”我抬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