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时我啥也没想,将那大棉袄大棉裤一脱,「噗」地就跳进去,那冰冷的水冻得我浑身一激灵,好在我从小就水性极佳,硬拖着佟思将她救上岸来。
据说当时我娘都被我吓惨了,因为我上来之后被冻得高烧不退,一直说胡话,说什么自己上辈子是一条小蛇,有个猴子师父什么的,后来,我家门口来了一个白衣女子,说能治好我,我娘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愿,谁知她真将我治好了。”
“什么女子?”一个小孩问道,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把那个给我尝一口。”我冲他抬眉道。
“啊?好吧……你只准吃一个。”
“小气得你,以后在这一片还得我罩着你呢,多吃一口怎么啦!”
“什么女子,什么女子啊?”另一个小孩拽着我的袖子问道。
我将冰糖葫芦接过来,囫囵咬了两口道:“我也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我那时可是发着高烧呢,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她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很像……很像,你们知道冬天那种冰凌的味道吗?就是那个味道。”
“冰凌?冰凌有味道吗?”
“当然了,你才活了六年,你知道得少着呐!来,你的冰糖葫芦再给我咬一口。”我笑着,口水快忍不住。
“吃饭啦!孩子们回家吃饭啦!”不远处有大人在喊着。
我身旁原本围了一圈孩子,纷纷作鸟兽散,佟思也要回家了,她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又非常知书达礼,和我这种天生放养的孩子,简直是天差地别,我喜欢她的性子温吞,做什么都不急不慢的。但也正因此,在认识我之前,她总是被欺负。
“好了,霜灵,我也要回家了,你就那么喜欢吃冰糖葫芦啊?下次我请你吃。”她甜甜地说道。
“太好了!”我跳起来,“下次是什么时候?明天吗?”
“明天见……”她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黄昏时刻的村庄像是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薄雾,有炊烟先后从人家的烟囱里冒出来,四处都是昏黄的,既静谧又宁静,既柔和又叫人感伤,我独自一人坐在路边的石桌上玩手里的石子,我家吃晚饭还要一会儿,因为我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我真的天生没爹,不是诓你,我小时候还因此被邻村小孩欺负过,那时我娘便对我说:“没爹有什么要紧的?你有娘就够了,你未必是你爹的小孩。但你一定是你娘的小孩,娘在,你的家就在。”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怪怪的,我也没怎么听懂,但是我知道我有娘就够了,我娘身体很是强壮,村子里总有些碎嘴子的男人,在我娘面前就跟小鸡子似的,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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