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乎每天我都到那里去,躲在深深的草丛堆里偷窥我爹是怎样享受着另一个孩子带给他的欢乐。
有一段时间,我常常想,也许他们分开是因为我。
因为我没有爹爹膝上那孩子聪慧,不能早早修成人身。
因为我不够乖,常常在爹爹的书房里,用尾巴沾墨,搞得他的桌子一团糟。
因为我的鳞片不够漂亮,黑黑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因为我太贪睡,练功不够勤奋。
因为我太滑头,做事经常出差错,还常常为自己犯的错找借口。
因为我……
我在草丛里流下泪来,因为我突然明白,也许不管那个孩子怎么样,爹爹都会把他放在膝上,慈爱地看着他,包容他的差错和缺点。
而这些来自父亲的关怀和慈爱,我就要失去了……
用昏天暗地来形容我那段时间并不为过,我甚至厌恶那样偷窥着别人生活的自己,那是一种不光明的行为,好像故事里注定被打败的反派。
那段时间娘也忙得晕头转向,并未察觉我每天做了什么,即使她回到家之后找不见我,我搪塞一句在哪哪哪睡着了,她也就一笑过去了。
我逃避她,她也逃避我。
终於他回来了。
在他出门后的第二个月零九天。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他浑身湿淋淋地走进屋子,我看着他,恍然觉得他有一张好陌生的脸。
“因因,你不是天天念叨你爹什么时候回来么?怎么这会儿这么安静。”娘一边帮他脱身上湿掉的外套一边笑着说。
他们看上去是那么恩爱。
可惜是假的。
“娘,我困了,先去睡了。”我说道。
我不想看戏,也不想演戏。
“因因……”他叫住我,我转头看他,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十分小巧的木制的亭子,在他掌心显得十分可爱。
“等天晴了,爹就在竹林给你造一个这样的亭子怎么样?”
我看着那个亭子,一开始有些欣喜。但我一想到,也许他也是这样对那个孩子说的,也许他每次回来这里的时候,也会问那个孩子想要什么礼物,我对他来说并不特别,甚至是他新生活的累赘。
於是我说:“我现在不想要了。”
然后转身离开。
“那因因你现在想要什么?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爹也会给你摘的。”他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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