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寒将女孩的头轻搂在怀里,摸了摸那颗僵硬多时的脑袋,指尖的头发丝都是硬到戳手,“没事,别怕。我会去劝你爸妈让你读高中的。”她替葛画抆了眼泪,笑着哄她,“是我抆药弄疼了你吧?”
葛画摇头,“不疼的。”这种疼她早就习惯了。听人说过什么“抗药性”,而她有“抗揍性”。松寒的温柔却轻轻扒开她结痂的软肋。葛画觉得这样的很丢人,被抱着头的她也很不习惯,用力吸了下鼻子,推开松寒的手,“没事了,我下楼了。”
“等下。”松寒拉住那根细手腕,“脸上有一块可得小心处理。”她按住一米八的少女,见她坐下时都快到自己的肩膀,“诶,你这个头究竟怎么长的?”之岚是她高中同学,一直对她自己仅仅一米六二的身高耿耿於怀。就算她家里一直注意从小给与各种牛奶麦片蛋白质的补充,可惜抵不过DNA的顽固。而松寒的个头有一米六七,在南方人里算不错的,比起葛画却又逊色得多。
葛画的脸颊也被涂了药,松寒叮嘱她,“不要摸,这一两天也别碰水,留疤可不好看的。”
等女孩红着脸离开后,松寒将药瓶收拾好还给白霜。“这家阿姨也真是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当众打。这孩子——真可怜。”
松寒抽了张纸慢慢抆着沾上药水的拇指尖,“挺悲哀的。”她淡黄色的睫毛微微翘着,眼底闪烁着怒意,“一提到葛画,不管是她的家长,还是曾经教过的老师,张嘴就是个头长太高,以后不好嫁人。她想读高中这个愿望却没人理会。”松寒胸口有点闷,坐了会,她说,“我出去走走。”
走到楼下院子时,侧面猪圈里的猪发出了“咕噜”的声响,吴芳将正将一大杓饲料舀到池子中。发觉身后有人,她回头看,见是陆老师,几道深重的抬头纹嵌在脸上,瘦得只挂住皮般的脸颊似乎挪了下位置,让松寒意识到她在笑。
松寒点点头,“我去学校一趟,您晚上吃饭不用等我也不用留了。”
手里握着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之岚那边应该还没到中午。打开手机后发现果然是她,之岚问,“流量够不?我们□□语音。”
不够也得够的。松寒特意充了一千块话费,为的就是和之岚联系方便。戴上耳机后,在伦敦刚刚落脚的女朋友诉苦撒娇的声音让松寒的心情好了些。但之岚感到松寒有些不专心,便问她怎么了?
松寒将今天遇到的事情说了遍,那头的之岚劝她,“总归不是义务教育,那是人家的家事。你帮得了一个,帮不了所有人。”
“可我就是不开心,凭什么?”她想到了自己的为求子而离婚的父亲,“我管定了。”
之岚知道她的个性,“好吧好吧,你来管。但是别耽误我的时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