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抆了脖子上的汗,葛画的脸蛋想敷了层薄粉色,她轻松地说,“考理工大我很有自信,也愿意去试试。就怕我要是考了E大再放人家鸽子不太好。”

刮目相看呢。松寒点点头,一阵高声喝彩吸引了她们,两人一起看了会场上的一边倒局势,又同时收回眼神回到谈话,“为什么非要考E大呢?”对S省的孩子来说,太难了。况且松寒了解葛村中学,其实实力有限,很多年出不了一个能上E大的学生。

“因为……您在那儿。”葛画低头小声回答。松寒颇感意外,“嗯?”

“因为E大好,谁不想考更好的?”葛画马上换了话锋,松寒点头,“是呢。”

“老师,您为什么要借小九姐姐的房子?”葛画在意的是这个,陆老师是本市人,她应该住在家里才是,为了工作?还是因为失恋?

松寒伸直了双腿,再长长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她想了想,“简单说,因为失恋了想不明白,回家又和家人闹了不愉快,想找个只有自己的地方钻进去好好想想。”

“您教我的,挨打了就跑。”葛画重重地点着脑袋,“您?不会挨打了吧?”

“……”这叫人怎么回答?松寒白皙的脸蛋红到了耳根,总不能说二十有四了还被打了耳光吧。

“您别怕。”葛画将毛巾从脖子摘下搭在前面座椅背上,稚气的脸色一脸凛然,“有我呢。谁敢打你,我揍谁。”话说的幼稚,但口气却霸道的不行。松寒忽然发觉,比起葛画的坚毅和果决,自己则显得太“面”了。这孩子从被家里人打骂,到坚持着自己想要做的事,两年过去,她成长的不仅仅是身高肌肉,还有心智个性。她蓬勃的生命力洒向形神佝偻的松寒。

陆松寒啊,你这两年盘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活成什么样了呢?感情里,被动接纳,吵吵和和的,一直没仔细思考两个人的未来究竟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将头埋在沙堆里装着看不见周遭。工作的确如母亲所言,连豹影公司都不要自己。松寒以前还是自视颇高的,觉得去个大平台问题不大。她的精神在萎缩和苟且中不停地寻找着换气孔,任由神识在母亲多年的庇护和改造下渐渐失水干瘪。

她心里一直奇怪为什么早上离家后心情渐渐变好了?她大口呼吸的清甜空气立即填充了肺室,她眼前的绿叶紫花格外灵动,她身边的葛画皓齿清眸,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坐直了腰,松寒凑近了些,她闻了闻葛画身上的味道。呼吸黏了一丝在胳膊上,葛画被吓得全身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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