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寒放下碗,“您想卖了房子替我爸填窟窿?”她的表情阴沉得让陆梦非害怕,“我觉得……这可能帮得上忙。”

松寒觉得快要心梗,“妈,您要是真做到这一步,我劝您再苦守寒窑十几年,六十几岁时再和我爸复婚,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重聚吧。”

陆梦非不解,松寒难以理解地直摇头,“这不是您潜意识里的想法吗?毕竟我爸心里有愧,您再帮了他,他这下子肯定回心转意了。”

被看透心思的陆梦非双颊通红,她眼睛里润着泪花,“你不要这么说。”

“我得说清楚,您可能觉得我凉薄,可我得提醒您一句:您当年和我爸提离婚他同意了,不到半年就又再婚。您觉得,他对你还剩下几分?妈,别做梦了。那个男人心里最爱的是他自己。他要是对你还念旧情,不可能在得知自己可能要进去时还来坑你。”松寒觉得,为了不让母亲做出蠢事,她得留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了。

她恶心透了感情里的糊涂帐。人但凡多爱自己一点儿,也不会被别人拿捏几十年。松寒觉得父母之间的爱情是极不对称的,陆梦非是真爱孔维统,而孔维统就难说,因为他走的每一步都太精致利己。离婚不是他的错,是爷爷奶奶的逼的。再婚也是父母之命。他自己就像是被爹坑被娘卖的孤苦孩子。

松寒越想越确定,父亲孔维统就是朵白莲花。每次她把父亲的算路复盘给母亲时,换来的总是,“那可是你父亲。”怎么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事业算得非常优秀的女人,在面对男人时,就变得如此自欺欺人呢?

在晚饭后,松寒告诉牛洁自己要在家陪母亲一段时间。准备和小九也打声招呼时,那边小九得意地发来张晚餐照片:一桌丰盛的菜肴外加一瓶红酒。附言:我赚大了,她会做饭。

坐在阳台的松寒忽然一阵难受:自己这矫情劲儿和母亲几乎一样。陆梦非离婚后对前夫边骂边恨地念念不忘,陆松寒明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一边自以为聪明地收敛,一边又克制不住地放纵。

晚上十点多时,母女俩呆呆地对着电视机里的花千骨,那对渣男贱女在屏幕里虐来虐去作天作地。陆梦非偶尔瞅一眼松寒,总怕她在自己和女主角身上找到共鸣处。屋里闷得慌,母女俩各怀鬼胎地在心里说话。

“妈,我出去买点东西。”松寒也看不下去,起身拿了钱包下楼。

便利店里她买了些小零食和几罐生啤。回家后,就将啤酒摆在吃惊的母亲面前,“我烦的时候就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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