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寒从没见过母亲灰头土脸、一声不吭的模样。到了最后还要劝说父母不要生气,老母亲降压药要按时吃。孔维统竟然背着她骗年迈父母的钱填坑,那她就不讲情义了。

“狗屁情义。”松寒外婆气上了头脑子却清楚,“你不就是听他和小狐狸精离了婚,又动了心思吗?”

陆梦非的头简直要钻到地板缝里,最后被松寒外婆轰出门,“你回去你回去,今天我不想看到你。除了松寒,我谁都不想见。”

松寒谄笑,“外婆……明天我还来。我先回去好好劝劝我妈。”

其实她不用劝,因为陆梦非摆明了不想理她。母亲遇到难过的事情时,靠做家务分散注意力。当松寒面对葛画努力控制眼睛里的桃花流水时,陆梦非锅里的糖醋黄花鱼也刚起锅。

听到门外动静后,她才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优秀语文教师的素养从厨房里飘出,“松寒,是不是小葛同学来了?快请她进来啊。”和蔼亲切而愉悦的声调,让门口的葛画绽放了微笑,她再看着松寒,紧张感陡然消失了大半。

一米八五的小姑娘站在松寒家的客厅时,头离低垂的灯就差一只手掌的距离。下班后她特意在球馆洗了澡,碎短的头发从发缝里钻出,毛茸茸地在灯下晕成一圈。

陆梦非看到葛画时非常惊讶,心里将她和之岚从头到脚也比了圈,结果几乎找不到肖似的地方。连满身气质都不同:明才十八岁,但整个人显得沉静又青涩。眉毛英气眼睛却细长,眼尾弧度有一点点狐狸的味道。胜在五官清澈,身材又太修长健美,所以即便有一处像狐狸,而整个人也远非狐狸精。陆梦非点点头,“你先坐,一会儿我们吃饭。松寒,给小葛先拿点零食垫垫肚子。”

她回厨房继续做饭,松寒已经跟进来。她手指扒拉着盘子里的木耳,扭扭捏捏的刮三模样。手被陆梦非用力拍下,松寒靠在冰箱旁继续忸怩不安。

“我告诉你,我是心疼这孩子不简单。”陆梦非的胸口气得起伏了下,她无法怪松寒去外公外婆那里告状,真没有这一出,两个老人的钱打了水漂不说,她估计也入了套。其实下午她问了几家中介,都定了初步签卖房协议的时间。看到松寒发来的到那个消息时,她头顶到脊梁骨都竖起了鸡皮疙瘩,头皮一阵赛一阵的麻痹。

“你杵在这里做什么?把客人一个人丢那里?”陆梦非气所有人,又被孔维统挫败了次,现在心里强撑出一派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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