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孩子芳心萌动了。”小九笑昨天早上百思不得其解的葛画,“问我恋爱怎么谈?就差画个坐标写个企划案或者填张表格了。你说傻不傻?哈哈哈。”

松寒笑不出,因为她也这么傻。两个人傻得同步时,恋爱就略显尴尬。不过葛画昨天晚上那句“想干嘛就干嘛”提醒了自己。只可惜出於各种考虑,松寒现在想干嘛却干不了。她忙着工作,小姑娘在太阳下面踢长腿站军姿。她总不能冲到理工大操场人堆,找出葛画后就垫着脚抱着人家脑袋亲一下前天浸过辣椒油的薄嘴唇吧。

长期被压制了精神的人刚开始独立行走时,会像学走路的孩子,磕磕撞撞的把握不好力度和节奏。松寒敲击着膝盖,耳朵里进着小九的话,脑袋里想着各种葛画。

小姑娘明天要是吃到自己亲手炖的啤酒鸭会开心吧?吃完了后拖手去哪里走走?住宿生晚上能请假吧?要不自己出面?陆梦非那里就先不要见了,反正牛洁已经回了北京,小窝现在没有另一双眼睛盯着她们了。

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气味的?靠在她肩膀会不会硌人……

松寒越想越不要脸,知女莫如母这点毋庸置疑。

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后,额头上的细汗引起了小九的注意,“你怎么流汗了?空调太高?”

“不……不是。还好。”松寒悄悄扒开点衣领透气。再焦急地翻了下手机,准六点,小姑娘估计散队了。再一分锺,手机上出现了一个表情,土得规规矩矩的腾讯系列微笑表情。松寒马上回复同样的。

她抆了抆汗,也许脸上露出的花痴表情透露了什么,小九皱了皱眉,“你和谁在谈恋爱?”松寒的沉默让答案很明显,小九嗤笑了声,“不是吧松寒?”

“是哦。”松寒咬着牙说。

“不是说不让葛画知道吗?她告白了?”小九拍了下自己脑袋,“我这阵子就是太忙了,观察力急剧下降。我就说嘛,葛画那样子八成就是开始了,哪里是动心那么简单。”

“我……我其实知道不该挑明,可找了借口让自己说开了。”松寒捂着发热的耳朵,“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就对了。”小九笑,“说得清的就不是恋爱了。”很多感情的魅力就是不清不楚地开始,清清楚楚地进行,再干干脆脆地结局。

“我就是那一刻……说不清,就是觉得被戳了下,要和她说清楚,成不成另说。”松寒心里的念头被压了个把月,这两天澄一澄后她觉得被压了一年。

手机里的葛画发来一张热气腾腾的脸蛋,黑长的眉毛下干净的眼睛写着一句话,“女朋友今天结束了军训,明天放假,今天能和你见面吗?”

松寒脑子又开始发热,“我……我想在地铁站附近停下,可以吗?”小九懒洋洋的,“好……要不是不顺路,我一准把你送到小女朋友面前。”

红着脸的松寒偏头看窗外,听小九又念叨那个E大的小鲜肉,“当时我和她嘛,就是吃不同的食堂,逛不同的街。消食后马上回家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