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非转身离开时也没看孔维统一眼,走出看守所大门,她止住准备叫车的松寒,“咱们走走。”她们学校其实就和看守所在同一条路上,穿到对面一条樟树道会有很多饭馆。陆梦非拉着松寒进了家早点连锁店,早上出门时她没吃下饭,现在饿得人发虚。

松寒眼见着母亲吃了一屉鲜虾烧麦一屉小笼外加一碗小馄饨,担心地问,“妈,够不?”

“再加个肉粽。”陆梦非不顾维持了多年的身材,今天放开了吃。

她撕开粽叶,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见松寒看着自己,递上粽子,“挺好吃的,还是我小时候爱吃的味道,你尝尝?”

松寒咬了一口母亲的粽子,点头,“糯软。”

“男人啊,呵。”这是陆梦非对今天的看守所之行总结的第一句,“我是傻得可以。当年离婚闹得全校都知道,我觉得丢面子,又非常不甘心,总觉得是因为我不能再生二胎,而他父母一再逼迫他,我们才到了这一步。后来他又成了家,对咱们娘儿俩越来越不上心,我还为他着想,觉得他不能对不起另一个家庭。”

赵晶空姐出身,比母亲年轻十岁,五官俗艳得恰到好处,是L省大老爷们喜欢的那一类。松寒一直觉得孔维统就是冲人家的身材脸蛋子宫去结婚的。“他最爱的是他自己。”陆梦非想着孔维统后面的遭遇,“以前可能是精致利己,现在利己到脸都不要。骗我就算了,骗到我娘老子头上,我最恨这一点。”

松寒点头,“您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起码周末我带着葛画想吃顿妈妈做的饭,不至於还无家可回。”

陆梦非的梦境是一层层被生剥下来的,松寒知道她开始算帐了。虽然算得冲,但比稀里糊涂下去好万倍。

“葛画……她比孔维统有良心。”陆梦非这段时间颈椎病又犯了,给葛画送饭时很不舒服,这孩子放下饭盒就拉着她坐在食堂椅子上,替她放松了好一会儿,还说她打球几年,多少懂点疏通活血的手法。周末更是买了按摩仪送上门,价格不贵,但这份心让陆梦非挺感动。

可惜了,是个女孩子。和松寒又不能结婚生子。她还一直犯愁怎么和家里其他人交代这事儿。但交代人的范围里,没有孔维统。

“你们这段时间也没一起回家,不是闹什么了吧?”陆梦非又操心起松寒的感情生活来。

松寒气得从母亲手里抢来粽子,“都见不到几回面,能闹什么?您不是说别耽误人家前程吗?她天天除了上课就是训练,得空还去拍了模卡,后来说是拍了广告照赚了小几千块,可把她高兴的。留给我的时间,就这么一丁点。”她两个手指压缩出一个空间,再往一起凑了凑,“这么丁点。”大一为了攒学分拚命她理解,加上她们一个学生,一个基本算工作族,时间更难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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