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想葛画啊?”陆梦非看女儿气红的脸蛋,忽然一笑,“我算知道了,你也蛮认真。”认真得别偏执才好。
“她什么时候给您买的按摩仪?我怎么不知道?”松寒还是夸了句,“小赤佬。”
“上周日你不是加班吗?她来家里的。”
“哦,不过她真比我还忙似的。有时晚上发消息半天才回。她要不拿一等以上奖学金都对不起我苦守寒窑。”松寒吃完粽子抆着手指缝里的米渣,白而细长的手指翻转着优雅。“妈,我想和您商量个事儿。”她认真坐正,看着母亲,“我想……到离葛画近一点的地方租房。”
“你不要打扰人家哦。”陆梦非马上是这句,看到松寒的眼里马上失落,她缓了下,“你自己做主吧。”松寒今年二十五,总不能人生最好的青年时间段谈着苦兮兮的异地恋吧?
哪怕分了手,这几年恋爱也不算虚度。随即,陆梦非被自己这样的功利念头吓一跳。
“松寒,葛画她一个小孩子……她怎么这么坚定?她都不疑惑自己的选择?”陆梦非起先以为是松寒骗了小姑娘,和葛画接触多了,发觉葛画一点不像被骗得上头的傻样,成熟得远超十八岁时的松寒。
“妈,她家三姐妹一个弟弟,从小被父母打骂大的。她不要太会噶苗头,脾气倔强又细心温柔,身上那股子狠劲一部分天生,一部分是被她家那个环境给逼出来的。她……学费都是贷款的,生活费是打工挣来。您不知道,高三暑假,别的小孩出国旅游,或者在家吹空调打游戏,她在工地里刷墙壁。”松寒想到一米八五的女民工头发落满油漆白皮的样子就心酸,“就这样,还抽空去种地,说为了让我吃到最好吃的马铃薯和白萝卜。”松寒笑,“您别以为我是得了凤凰女同情症,我们……”
一时半会儿难说清。葛画对她的幽思暗恋在葛村时她就有模糊察觉。她对葛画的关注从几年前的葛村那个雨天就开始。同情?钦慕?欣赏?心疼?时间将它氤氲成难舍难分的欢喜了。
“那你们是怎么开始的?葛画告白的?”陆梦非声音温柔了下来,摸了下松寒的头发,“瞧瞧这刘海,也不去烫一下。”
“我说的啊,我问她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不愿意就算了。”松寒摊手,想想都觉得好笑,“我好像都没对她说过喜欢呢?”她捋了刘海,“我们俩还真是奇怪。”
“你老板借给你的房子,租金还是要补给人家的,以后正式工作了,别背着这么大的人情,会不好做事的。”陆梦非又已经想到了细节,“搬到葛画学校附近也好,我也可以去你那里做饭,省的我提着饭盒穿两三个区,老麻烦了。”
“啊?”松寒没想到她房子还没租,陆梦非就已经想到登门。
“啊什么?你真要撇下我,让我做孤寡老人?”陆梦非算了笔帐,“我给你十万块启动资金够不够?”六万块给人家老板付房租,四万块租房子和添置东西。
“够了,够了。”人穷志短的松寒马上笑脸相迎,“妈……您常来坐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