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天色已经亮了大半,窗外有曦光透过半掩的窗纱渗了进来,奇形怪状的光圈叠在白色地板上,郁欢推门进来,手里揣着几盒药,“典小姐起床了吗,该换药了。”
“啪嗒”一声,床头灯开了。
典意冲着郁欢笑眯眯打招呼:“早啊。”
她眨眨眼,起身正要下地,肩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倒吸一口凉气,人僵了三秒,啪嗒又趴床上了。
“看样子还得养几天才能出院啊。”郁欢走过来看了看伤口,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烫伤了就该乖乖坐好别乱动,你倒好,还在车里滚了两圈。”郁欢语调噙着责备,打开药箱准备换药。
“不碍事,留疤了大不了就不穿露肩装。”典意心不在焉回答着,手肘支起身子扭头望向门外。
门没掩,灯光因为长廊有段时间没人经过暗了下去,墙面上的宣传海报隐没在晦色里,密密麻麻的字体融成模糊小方块。
郁欢低睨着典意四下扫的脑袋,毫不客气戳穿,“别找了,她没来。”
“没找她啊。”典意挑了下眉,下颚抵在枕头上,有点忧郁,“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会不会因为给不起医药费被压在这里洗碗啊。”
郁欢挑了挑眉,拆开她肩上的纱带,“你放心,季然会结清的。”
话是这么说。
但现在身份被拆穿了,指不准一出院也就被赶出公寓了。
消毒棉布被脓液浸黄,肩上伤口面积大,薄痂起了又破,其中有些严重的,血水缓缓往外沁,郁欢处理伤口时,也有些受不住了,眼皮痉挛似的跳了一下。
但消毒换包扎流程走下来,典意眼角都红了,疼得身子蜷成虾球了,却全程一声都没出,也不掉泪。
郁欢手间动作放轻了,沉下声安抚,“你这孩子也挺能忍的。”
“没有,太麻烦你也不好。”典意动了动肩膀,疼得小脸缩成一团,“嘶”了一声。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