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抬眸,黑如深潭的眸子划过几分异动。
典意光着脚丫走过来,走到门口去,微微蹲身,掌心搁在膝盖上,就这样仰头看着季然,她眨眨眼,咬了咬嘴唇,“还没布置好呢。”
隐隐听得出语调有讨好卖乖的意思。
季然目光扫了房间一周,天花板和墙壁镶接的地方挂上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和拉花绸带,茶几放在纸盏蜡烛和星星灯,蜡烛光线和灯光相互交织映衬,家具打在墙上的影子朦胧而旖旎。
最后视线落在她光着踩在冰凉地面的脚,皱了皱眉,“穿鞋再说话。”
“好的好的,”典意转身回客厅,踩进鞋子里,穿了一只,又蹦过来,拉开鞋柜,抽出另一双拖鞋,丢到季然脚边,“你也穿!”
季然不动,垂眼看着她虚虚踩在地上的另一只脚,“鞋。”
“好好好,”典意蹦回去踩另一只鞋子,看着表情冷淡的女人小声嘀咕,“然啊,你的出厂装置是不是四十岁啊,养生得过分了哈。”
比如住院期间的各种大补汤。
譬如不许光脚踩地板,容易感冒。
再说还有少油少盐戒碳水戒甜食的饮食习惯。
要不是季然还喝奶茶,典意都要怀疑她是机器人变种的。
季然没说话,低睇着她,目光黑沉沉的。
“说笑呢,”典意绞了绞手指,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往客厅瞄了两眼,又道“寿星公就将就将就吧,反正派对人不多,你和我,郁欢今晚好像很忙就不喊她了,再加一个肖钦。”
“噢,我得和他说你回来了。”
典意转身想去拿手机,刚迈了一步,手臂突然被拉住了。
季然抬手把盒子放在柜顶,另一只手拉着典意手臂往她身前带了带,人上前一步,掌心覆在典意眼睛上。
眼前看不见,其他五官变得格外敏锐。
房间安静,连烛火燃烧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半晌,她还听到身后女人低低了叹了声,“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