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站在父亲消失的悬崖边往下看去, 悬崖很深吴忧什么也看不到,张文琪站在她身边神色愧疚:“对不起疯丫头,我没找到你的父亲。”
这也不是张文琪的错, 吴忧心里非常明白,她宽慰张文琪:“张姨不必自责, 战场凶险,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我是作何安排?”
张文琪看她面色平静,却莫名觉得有些心酸,“你是陛下安排过来的, 但是贸然让你接替你父亲的职位肯定不行,你先跟着你父亲的副将学习。”
吴忧点头, 对这个安排并无异议,张文琪都是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元帅这个位置的,她哪能一蹴而就,吴忧又看向悬崖下方问道:“这里没找到路下去吗?”
张文琪摇头, 眉目间带有愁色:“并未找到。”
悬崖之下凶险未知,张文琪也不敢贸然下去, 大欣已经少了一个支柱,若是再少了张文琪, 那这仗就注定要输给煜朝了。
吴忧尝试着往下攀爬, 爬了一段距离差点有些不舒服,吴忧放弃了继续向下回了崖上,她感觉头有些晕,张文琪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对,赶紧叫了大夫过来,大夫帮吴忧诊脉后说是毒虫咬伤, 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吴忧心中有些烦躁,她更想知道父亲是不是就在下面,是否还在人世,就算是战死了,也得把人寻回来安葬,不过吴忧祈祷他还活着。
吴忧坐在床上,看着手上的镯子,这镯子是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张文琪在旁边看着她这样,心情也很难受,可惜她一向不会安慰人,说来说去也只有不要难过这几个字。
“报!敌军已在城外集结!”
张文琪神色不变,“疯丫头,我先走一步,你先去找吴应辉副将。”
说完也没等吴忧答应,张文琪转身出了营帐往外走去。
吴忧知道事情紧急,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不过她没有先去找吴应辉,而是追上了张文琪,“张姨我先跟着你,结束后我再去找吴副将。”
张文琪看她刚来,连盔甲都还没有换,有些担心,想了想又道:“那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待在我的身边。”
吴忧:“张姨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於是吴忧跟着涨文琪来到了城墙上,张文琪步伐很快,她一边走一边和吴忧说明:“煜朝攻势很猛,但是我们并未吃亏,反而往前推进了一点,若是你父亲在这定是能获得更大的胜利。”
张文琪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又戳别人的伤心事了,她悄悄回头看了看吴忧的脸色,感觉她并没有难过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吴忧没有那么脆弱,她心中涌出一股骄傲的情绪:“是啊,父亲他很厉害。”
两人停下之后,吴忧驻足远望,只见远处旌旗飞扬,敌军站在那里黑压压的一群,一股压迫感袭了过来。
张文琪自然也在观察敌人的情况,今日攻城人数比昨天少了很多。
“张元帅。”
吴忧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人在向张文琪行礼,男子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留着挺长的胡子,皮肤黝黑,只不过一双眼睛亮得很。
张文琪答应了一声,转头给吴忧介绍:“这位就是吴应辉,吴副将。”
随后她又指着吴忧说:“这位是吴詹将军的女儿吴忧。”
吴应辉哈哈一笑,一看就是非常豪迈的汉子,“吴将军的女儿啊,长相可真俊,以后军营里有不长眼的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
吴忧笑着道谢,说有事一定找吴副将帮忙。
张文琪刚想说谁能欺负到她,她欺负别人还差不多,可惜话还来得及说出口敌军就攻城了,张文琪不再与他们玩笑,转身认真观察战场情况。
吴忧见城下杀声震天,战场之上尘土飞扬,金属碰撞之声不绝於耳,心中诡异的没有害怕,反而有一些兴奋,她认真观察着战场。
张文琪指着敌军阵营中的一个人和她说:“疯丫头,那个人就是煜朝的将领,他叫宇文令,最近的战斗都是他领的头。”
吴忧看向张文琪指示的地方,只见一人骑着枣红色的大马,手中拿着弯刀,攻势十分凌厉。
又看了一会儿,吴忧出声:“也不过如此。”
张文琪笑笑没说话,她知道吴忧说得没错,宇文令在她眼里确实不够看。
因为吴詹很反对吴忧上战场的缘故,他很少向手下人提起女儿的事情,但吴忧身为京城的风云人物,军中之人多少知道一些,但出於对吴詹的敬仰之情,士兵们都觉得吴忧能打过吴詹那是夸大的说法。
显然吴应辉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听见吴忧的话之后只觉得她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侄女可是小看了对方,年轻人要谦虚一些才行。”
吴詹和军中之人关系都好,吴应辉叫吴忧侄女也合乎情理,可吴忧却觉得有些无奈,她笑着说:“副将,我已经很谦虚了。”
吴应辉当然还是不信,他低头看着吴忧,表情认真严肃:“胡说,你这么说,那你能把那孙子拿下吗?”
吴忧自信一笑,“我若是将他拿下了,副将你待如何?这没好处的事我可不做。”
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敢应,吴应辉急了:“侄女,我是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这战场凶险怎能儿戏,你若是出了意外,我以后去了地下也无法和你爹交代。”
吴忧不认同他这个说法,“副将这话可就说笑了,我不是来游玩的而是来杀敌的,一直皮人保护那算什么?”
这话吴应辉反驳不了,他只能求助站在一旁的张文琪:“张元帅你快说说她。”
这时张文琪笑着来了一句:“我觉得吴忧说的没错,吴副将可是怕了?”
没想到张元帅也掺和了进来,吴应辉着急了起来:“张元帅你怎么也这样?”
“这事就这么定了”,张文琪也没在和吴应辉罗嗦,“吴忧你把战甲穿上,去将宇文令擒来,彩头等你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吴忧高声应了声是,事已至此吴应辉也不再阻拦,只是他心里还是紧张,但是出於对张文琪的信任,刘应辉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他想难道这侄女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吴忧穿好盔甲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英姿飒爽了起来,张文琪觉得很是不错,她吩咐士兵让吴忧出城。
吴忧骑着自己的大黑马,肩上披着红色的披风,她一夹马肚,直奔宇文令而去。
宇文令本在认真斩杀大欣的士兵,突然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将骑着马向他奔来,他心中一凛也冲上前去。
两人相遇,吴忧并未客气伸手就往他防护最薄弱的脖子刺了过去,宇文令抬刀一挡,震惊地发现这女将的力气非常大,他收起心中的轻视,开始认真对打了起来。
城上的吴应辉见两人交锋吴忧未落下风,有些不敢相信,再仔细一看这哪里是未落下风,这就是吴忧压着宇文令一顿胖揍。
这侄女还挺让人惊喜的,怪不得皇上一直想要让她参军,这就是一员猛将啊!
吴应辉完全没有打赌打输了的难堪,他反而非常兴奋,如今两朝交战,有更多的人才加入那当然更好。
大欣的士兵见敌方的将领皮我方压着打,士气高涨。
吴忧这边当然也是非常轻松的,何况她前世学的是医学,对於人体的结构当然是非常熟悉,她知道打哪里更加致命,刚来到这个世界之时吴忧还吐槽自己的专业怕是只能用来打人,没想到一语成戳,现在还真用在打人上了。
宇文令皮她压制,只能皮动防守,他知道今日战局已定在又一次抵挡住吴忧的攻击之后,他掉头就跑,边跑边喊:“撤退!”
吴忧哪能让他跑掉,她冲了上去,一剑刺伤他的右手,宇文令失去武器,心中更慌,吴忧趁着这个机会刺向他的脖子,宇文令来不及躲避,就这样皮吴忧斩杀。
失去控制的屍体跌落马下,吴忧拿了战利品向城内返回,她赢得非常漂亮。
回到城上,张文琪负手望着吴忧,虽未言语,眼中的骄傲和欣赏确实藏也藏不住,吴应辉对吴忧的态度也转变了,他意识到吴忧确实是有真本事的,而这本事还不小。
他放声笑着:“哈哈哈,是我的错,吴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娇弱之辈,是我看走眼了,侄女想要什么彩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