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赫柏。
用温热的水,将身体泛滥的的痕迹清洗干净。她穿上了为了舞会准备好的端庄礼服,挂上了如同以往的笑容,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厅中。
精心挑选好乐曲的乐队,在角落里演奏着舒缓的乐曲。准备在“费斯蒂夫”上跳舞的年轻人们跟自己的舞伴换好了搭配的礼服,正在大厅里闲散的聊着天。
没有等待夏佐的赫柏找到了一个属於自己的角落,和相熟的妇人们漫谈着。姗姗来冲的夏佐百般搜寻着那一抹温柔的身影,几次三番之后终於与她对上了视线。
那年轻朝气的alpha忽而展颜一笑,俊俏的眉轻扬,一缕缕精湛的亮光从那双异常漂亮的眼眸里绽放。过於炙热的目光令赫柏偏开了视线,躲开了她充满热情的对望。
你在想什么呢?赫柏。
“我爱慕着你……”
“这是一件我应该坦白的事情。”
年轻人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令赫柏握紧了手指。她偏头,专注的聆听着身旁妇人的话语,假装没看见盯着自己的那个人。
小提琴手拉出悠扬的曲调,那首《风中的蒲公英》骤然响起。来不及跑过去的alpha被推挤着进入了舞池,牵住了自己亲卫的手,环抱着她窍细的腰身,跟着周围身穿燕尾服的绅士们开始了第一支舞。
不下场的妇人们转眸,将视线落在了舞池里的那些人身上。黑色的燕尾服抆着洁白的裙摆,旋转出炫目的圆形。如层层叠叠的茶花一般,剧烈的绽放。
赫柏凝视着舞池里舞步流畅的黑发年轻人,轻轻地咬住了下唇。
你在想什么呢?赫柏。
女孩的身形高挑,肩膀却十分的窍细,掌下的触碰充满了骨感,可眼神,却是如此的勾人,凌厉得一如最优秀的猎人。
进步的时候,携带着山岳的气势朝自己压来,撤步的刹那却勾着自己的腰身依依不舍的纠缠。
“即使清晰的知道,你是我哥哥的妻子……”
说着这样的话,却还是用那样令人战栗的眼神望着自己。
舞池里圆形交叠,主导者牵住被动者的手,让她们集体朝外伸出了窍长的手臂,长长的裙摆被拉开,如花朵般开到绚烂。音乐切换的一瞬间,交错的人们更换了舞伴,只有那个固执的人牢牢牵住另一个alpha的手,紧紧地不会松开。
你在想什么呢?赫柏。
“即使……我们之间的身份并不允许我存在这样的爱慕。”
恐慌占据了心头,小提琴声逐渐接近尾端,隐约的疼痛从腹部爬升,逐渐蔓延到心跳的地方。
赫柏脸上带着一抹优雅从容的笑容,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对着身边的人轻轻说了一句,便踉跄的朝外走去。
华丽的探戈即将迎来终点,一股莫大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将脑海里清晰的乐曲挤得一片模糊。暧昧不清的乐曲令赫柏踉跄了脚步,身体不稳的靠在了一旁的餐桌上。
不大不小的动静令她周围的东西散落在地上,赫柏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脸色发白的往前走。
巨大的不安牢牢的攥紧了她的心脏,她勉力向前,在众人的细微低呼声里,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进了怀抱里。
剧烈的疼痛令她苍白了面容,她抬起了眼眸,对上了一双关切的眼睛,“赫柏,怎么了?你还好吗?”
碧绿的,犹如爬行动物一般阴森的瞳孔令她不寒而栗,她摇摇头,推开了抱着她的女人,然后脱力一般,跌在了对方的怀抱里。
指挥棒在空中一扬,小提琴手拉下了最后的一个音符。舞池中央里的年轻人停下了最后的脚步,整齐划一的站在了原来的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在音乐的间隙里,划破了上空,刚刚一曲毕的年轻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将目光投向了声音来源之地。
刚松开舞伴的夏佐定住了视线,在一群惊慌失措的人群里锁住了滑落在莫琳怀抱里的娇小身躯,瞳孔骤然放大,松开了阿曼达,跳下了舞池,头也不回的朝着赫柏的方向奔去。
撕裂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赫柏的额上在短短的一刹那布满了汗水。她躺在莫琳的怀抱里,模糊着视线,看到黑色的身影冲破了人群朝她奔来。而后,紧紧的抓住了手指。
剧烈的疼痛里,意识逐渐昏沉。在陷入黑暗时,被一双有力的手捞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医生,医生!阿曼达,给我接最近的军区医院!”
着急的alpha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天生的威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惧怕着打着战。被如此大动静惊扰到的爱伦侯爵和娜塔莎赶到了现场,一眼就看到那个向来处事不惊的alpha抱着一个女人站在人群里颤抖着哀嚎。
她的怀抱里,脆弱的女人垂着手臂,裙摆上沾着触目惊心的鲜血。
强忍着疼痛的赫柏咬破了唇瓣,颤抖的窝在温暖的怀抱中,脱力一般放缓了自己的呼吸。
啊……她大概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原来那么多年,所奢求的不过只是一个令她觉得温暖的怀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