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会愿意放弃在圣洛伦索更加舒适的生活,陪伴在她身边,会好好的珍惜她。
在这一点,她根本不需要存在怀疑。
可为什么心脏在颤抖,连唇瓣也在抖动着,干涩的连一个字吐不出来呢?
很多次,很多次她都在想,如果能够将那些说不出来的话一一告诉夏佐,是不是会好一些。可是她没办法开口,也没办法主动,於是一次次的避开了这个问题。
那就这样吧……
她闭上了眼睛,拥抱着夏佐,再一次无声的拒绝。
没有得到回答的夏佐,在这一刻已经知道了赫柏的答案。她抱紧了怀里的赫柏,不在去强迫赫柏的回答,与她一起陷入了梦中。
这个夜晚,赫柏睡得不是很安稳,梦里总有一个人在她耳边低喃,“赫柏,再见。”
再见,赫柏。
梦里她好像就置身於热闹烦躁的海松港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看着一个人的背影涌进了汹涌的人潮里。那是夏佐,她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朝着安检走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股沉重的力量压着心口,将梦境扭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逃离,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拥住,她才再一次的安稳下来,平缓了呼吸,慢慢的睡了过去。
夏佐凝视着怀里的女人,伸手抹掉了她满脸的泪痕,看了好一会,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精致的蓝眸里,流淌着茫然的惆怅。
如果和她在一起,赫柏就会为难到哭泣的话,她是不是不要太逼着对方比较好呢?
从睡梦中醒来,阳光已经充满了整个房间。第一时间发现枕边人并不在旁的时候,赫柏裹着床单坐在了床上,茫然的看向了四周。
只是随意一扫,便迎上了夏佐的目光。已经洗漱好的夏佐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的女人,笑着问道,“要起来了?”
“嗯。”赫柏散着发,将自己单薄的身躯裹在了被单里,点点头应道,“起。”
夏佐闻言笑了一下,起身走向了对方。她走到了赫柏的旁边,将她打横抱起,说道,“那先去洗澡。”
“嗯。”赫柏点点头,只应了一个字,“洗。”
她今天格外乖巧,说什么就重复什么。这个样子像极了她们的孩子切诺,切诺就是这样的,每次夏佐和她说话,她在回答的时候,都只会说一个字。
比如如果夏佐问要抱着走呢还是牵着走呢,栗琦一般回答要夏尔抱抱,可切诺就很精简,只会点点头,说道,“抱。”
从浴室出来之后,夏佐便带着赫柏用了早饭。赫柏乖乖的,喂什么吃什么,可爱的夏佐蠢蠢欲动,忍不住想亲亲她。
“你是在学切诺吗?”再一次听到赫柏单字眼回答她,夏佐笑着问道。
赫柏看了她一眼,继续就着夏佐的手吃东西,慢条斯理的回答,“她学我的。”
“好好好,她学你的。”夏佐应和道,陪着她用完了早餐。
看着赫柏已经用完餐之后,夏佐帮着她抆干净嘴角,像以往鼓励孩子们一般说道,“今天统统都吃完了,很乖很棒,所以夏尔要亲亲夸奖你。”
赫柏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夏佐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抖着肩膀忍笑,好一会才在赫柏的眼神之下投降,讨饶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说个很正经的事情,把这个签了吧。言出必行,我一向说到做到的。”她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将一份文件递到了赫柏的身前,轻轻说道,“最后一天了,赫柏。”
赫柏的目光落在了那份文件上面,白纸黑字写明白了她们之间这三年,不过是源於一份契约而已。现在时间到了,自然要信守承诺的结束了。她看着文件角落里,那个漂亮又长的签名,点点头,只应了一个字,“签。”
她接过了夏佐递过来的笔,在夏佐的名字下面落在自己的签名。夏佐看着她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左手。在那里,一枚戒指扣在了掌心,钝钝的疼。
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赫柏放下了笔,抬眸看向了夏佐,轻笑了一下,说道,“夏佐……伸手。”
夏佐听话的伸出了自己的手,递到了赫柏的面前,放在了她的掌心。
赫柏伸手,指尖落在了那一枚自己精心挑选的戒指上面,沿着夏佐细长的指尖,缓缓的,缓缓的,取了下来。
那枚戴了三年的戒指,从指尖滑落的那一刻,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袭击了夏佐,那双常年亮着星光的蓝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只要一眨眼,就会有泪光滴下来。
“好了。”赫柏将这一枚戒指放到了那一份薄薄的协议书上,轻声说道。
搭在赫柏掌心的那只手反握住对方,让赫柏的手躺在了自己的掌心。於是夏佐伸手,学着赫柏一样,缓缓的将她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她眨眨眼睛,将眼中盈满的波光压回了眼眶。好一会,才将手里的戒指放在了协议书上面。
那一份单薄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压着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在明亮的灯光下,漂亮的蓝色海纳是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好一会,最后取下戒指的夏佐,才轻轻开口道,“这算是……离婚了吧。赫柏,这对戒指也没有人戴了,所以你……要不要送给我?”
回应她的,是赫柏轻飘飘的两个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