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霍意冲走过来。

裴釉在地上直接坐下了：“是啊，很少，常年都披着。”

“我高中是扎马尾的，批发的话班主任会说。”霍意冲走到电视的面前，蹲下来拉开了柜子，从里面取了个激光笔出来，“它喜欢玩这个，逗猫棒喊不动它。”

裴釉一下就兴奋了：“是吗。”

不是疑问的语气。

霍意冲递过去，还是回答了一下：“是。”

裴釉没有忘记刚刚的话题：“所以你哪个中学的啊？管那么宽。”

“二中。”

“我一中。”

“我知道。”

裴釉眼神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前说过。”霍意冲又站了起来，“你陪它玩吧，我要上班的时候，它就很无聊，现在难得来人跟它玩。”

霍意冲的目光又在裴釉的身上逗留了一下：“更何况，你还是它的老朋友。”

“行。”

等霍意冲将厨房的门关上，裴釉就按起了激光笔。

果然这一招对小幸有效，整个猫的精气神一下就不一样了。

裴釉将激光笔指在哪儿，它就往哪儿扑。

非常灵活，跟刚刚的慵懒比起来，仿佛不是同一只猫。

裴釉玩得很开心，时间就这样被拉长，没多久就闻到了饭香。

小幸玩累的样子，去了沙发上自己舔毛。

裴釉把激光笔放回了原位，又去洗了个手，就敲了一下厨房的门。

霍意冲把门打开，她还拿着铲子：“怎么了？”

裴釉举着手机：“需要给你拍一张吗？”

她也很有敬业精神。

很多恩爱的情侣都是把细节做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的。

霍意冲愣了一下：“行。”

“不过……”

“不过我不想要我扎马尾的图片被发出去。”霍意冲的意思很简单。

裴釉能够理解。

哪怕她觉得霍意冲扎没扎马尾都是一样的好看。

“我懂，那我不拍了。”裴釉就要收起手机。

霍意冲轻轻挑了下眉：“我不介意你拍了自己存着拿出来欣赏。”

“你真的好臭屁。”裴釉捏紧了手机。

霍意冲反问：“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

“那我拍吧。”

“发给你，你自己存下来臭屁。”

霍意冲没有拒绝：“好。”

裴釉的拍照技术还不错，她找了好几个角度，拍出来的照片都很满意，於是全部发给了霍意冲的微信。

只是没想到意外发生了——霍意冲的马尾没扎紧。

“你怎么拿的是一次性头绳啊。”裴釉看着她的头发散了下来，立马就有些慌了。

霍意冲正炒着菜，她也没空的手出来弄头发：“我又不怎么下厨。”

“你不怎么下厨你冰箱里怎么会有菜。”裴釉有些焦急地看着霍意冲的头发。

她担心头发就这么自由地散下来，要是有调皮的一两根跑到锅里。

那霍意冲的所有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是我妹买的。”霍意冲也没管自己的头发。

裴釉看不下去了，她在这方面有些强迫症：“我……”她顿了一下，“我可以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吗？”

霍意冲斜睨了她一眼，随后“嗯”了一声。

厨房的空间很大，裴釉就走到了霍意冲的身后站着，也不会觉得挤。

两人差不多高，裴釉的手腕上一直都有戴着一根头绳的习惯，她将头绳取了下来。

霍意冲背对着裴釉，在听见裴釉的“请求”之后她几乎就压不下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了。

“你矮一点身体。”裴釉在她身后出声。

霍意冲收敛了表情：“哦。”

她说完配合地岔开了双腿，让自己矮了一点点。

裴釉呼了一口气，她的双手抓着霍意冲的柔顺的头发，慢慢地拢在了一起。

她没怎么给别人扎过头发，有些手生。

因此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一点儿也不理想。

马尾扎得像是野草似的。

裴釉自己看完都沉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下。

霍意冲柔声问道：“好了吗？”

“好了。”

霍意冲立马站直了自己的身体：“怎么样？”

裴釉自己都有点嫌弃这个作品：“还好你好看。”

“你刚刚还在说我臭屁，现在又夸我好看。”霍意冲轻哼了一声。

“不冲突。”

“那你帮我拍几张，我想看看效果。”霍意冲又神色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裴釉面露难色：“你确定？”

她自己是真的觉得自己扎得好烂。

“确定。”

“那好吧。”

裴釉又给霍意冲拍了几张，发给了对方：“快炒好了吗？”

“是。”

“你出去吧。”

“再逗会儿猫就可以吃饭了。”

“行。”

裴釉出了厨房，不再捣乱。

她没有再拿出激光笔，只是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撸着猫。

不对，她还在玩手机。

她在欣赏自己刚刚拍下的霍意冲。

她突然间想起来，霍意冲在大学时期的时候，做过一份兼职，是淘宝模特。

店家很喜欢霍意冲的脸和身材，就邀请霍意冲去。

霍意冲去了，拍了几套照片，再也没有去过。

裴釉一直忘了问原因。

她不是不好奇，只是当时觉得两个人的身份很尴尬，就没有问关於这个的半点。

今天她想起来了，就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

等霍意冲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以后，裴釉就看着她：“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霍意冲摆着筷子。

“你大学时候，去做过一回淘宝模特，我没记错吧？”裴釉虚了下眼睛，细细回忆了起来，“是一家服装店，我陪你去过拍摄棚。”

霍意冲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是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裴釉犹豫着说：“刚刚看给你拍的照片想起来了，一直不知道你后来为什么没继续跟那家店合作了。”

“那家店的老板很恶臭。”霍意冲很平静的语气。

裴釉一听她这么形容就明白了。

可能就是看着霍意冲年轻漂亮动手动脚了。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也不会继续。

哪怕当时给霍意冲开的酬劳好像不低。

霍意冲也给猫弄了晚饭，是主食罐头。

小幸闻着味儿就开始兴奋了，围着她的腿打转。

裴釉吃着饭，跟看热闹似的。

等霍意冲把猫碗放下，小幸就一顿狂吃，而霍意冲就蹲在一边，眉眼都很温柔的模样。

裴釉踌躇了一下，又拿出手机，将这幅画面给拍了下来。

画面很美好，拍照就是为了记录。

她其实不知道霍意冲在这里住了多久，但看起来有些冷清的样子。

很多东西的摆设都很治愈强迫症，而正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像是少了烟火的气息。

裴釉吃了饭，主动去洗碗。

霍意冲没拦着她，自己在沙发上坐着看手机。

裴釉拍的马尾造型的她都还不错。

霍意冲最终保存了一张。

裴釉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现在也不早了，我可以回去了。”她笑着说，“我奶奶说不给我做晚饭，真的好狠。”

“你奶奶很可爱。”霍意冲的眼神带着羡慕。

裴釉：“啊……”

裴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裴奶奶跟霍意冲的奶奶对比起来，那可是一点儿都不狠了。

霍意冲摆手：“没事。”

话音一落，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霍意冲露出歉意的表情，去了书房接电话。

裴釉又蹲下来跟小幸玩了会儿，见霍意冲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就走到了玄关处，准备换鞋先回去。

她始终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一种打扰。

但霍意冲刚好就在她换好鞋子之后，从书房里出来了，看着她要走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意外：“刚刚接了下午帮忙的阿姨的女儿的电话，非得感谢我。”

裴釉眼睛弯弯：“好人一生平安。”

“我送你。”霍意冲朝着玄关处走过去。

裴釉摇头：“不用，我记得路，一会儿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就好了。”

“那你注意安全。”霍意冲也没坚持。

“我会的。”

“我上车以后会记得把司机的信息发给你。”

两人的对话莫名客套。

裴釉心中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好。”

“圣诞节快乐。”

裴釉攥着自己的包，她就站在霍意冲的面前。

霍意冲的身后还有小幸的猫影。

裴釉挣扎了两秒锺，问道：“你可以把脑袋低一点吗？霍意冲。”

霍意冲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照做了。

裴釉伸出手，放在了霍意冲的脑袋上。

她的头绳已经收了回来，霍意冲的头发现在散开的。

裴釉轻轻地揉了一下，眼里的笑意浓郁：“早上就想这么安慰你。”

“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