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贝奴的天赋反派属性又在跃跃欲试:“癞□□!”
淑妃和董娥一齐沉默。
宫贝奴眼睛发亮:“这个不行吗?”
淑妃叹气,揉揉发疼的眉心:“贝奴,眼下快冬天,早没有蟾蜍了,况且……那可是你亲姑姑,亲的。”
拿只癞□□去吓太后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真的合适吗?
她这个连坏事都不会做的傻妹妹哟,真让人头疼。
宫贝奴撇嘴,“我没有想到嘛,姐姐,我们干嘛这么在意她们,她不就是绣了很多鸡。”
淑妃:“……是仙鹤。”
“差不多差不多,”傻妹妹把另一只手伸过去让姐姐揉,一边说:“管她们怎么样呢,反正我们是姑姑最喜欢的妃子。”
宫贝奴一脸骄傲,俨然把是“姑姑最喜欢的小孩”这件事看成金灿灿的勳章,恨不得时时挂在脸上。
淑妃曲指重重敲了下她不开窍的小脑瓜:“我的傻妹妹哟,你是皇帝的妃子,又不是姑姑的妃子,光讨姑姑的欢心可不行,寿宴陛下可会是会在的。”
宫贝奴扁嘴:“好吧。”
淑妃想想,对董娥嘱咐:“换成一件揉皱的破衣服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董娥点点头,离开了浓华殿,到门口的时候,淑妃又喊住她:“别忘了找到段微莺的贺礼。”
她脚一顿,步伐变得沉重起来。
她以为,莺贵人向来难以用常理揣测,歪理也难揣测,看似友善可亲,实则不好亲近,若无必要,她真不想靠近这位看上去最柔弱的莺贵人。
回到玉露殿,董娥伺机而动,找到机会在贺礼送上去前,用破旧衣服递换掉萧千雪的百鹤衣,只是她施展百般功夫,也找不到微莺贺礼的线索。
就在董娥心累了,准备凑合凑合交差的时候,碰见绿蜡捧着个盒子神秘兮兮地走进来。
董娥迎上去:“这是?”
绿蜡压低声音,小声道:“是莺贵人给太后准备的贺礼。”
董娥眼睛一亮,顿时精神了:“是什么?”
绿蜡摇头:“莺贵人不许我打开盒子,说这是灵物,看一眼灵气就会泄露,失去原来的效果,她让我每夜月出以后,便站在屋外,把盒子举起,吸收明月光华,连续九日方可。”
董娥目光在盒子上打转。
她跟在太后身边,见过识广,头一次见这么神秘的贺礼。这样神秘兮兮,倒也很符合那位半仙的身份。她思索着主意,须臾,慈祥笑道:“这样也太辛苦,不如让我来替你吧。”
绿蜡不放心地说:“可是主子吩咐过……”
董娥笑容和蔼无害:“你还放心不下我吗?”
绿蜡咬了咬唇,“主子说,一定要双手直举,从月亮升起一直举到月落,不能停下来,也不能看盒子里的东西,而且举起来后,中途就不能换人了。”
是很辛苦。
但为了主子的大业,辛苦一点也无妨!
董娥执着地劝:“让我来吧,我习惯干粗活,不会累的。”
小宫女受不住她百般请求,只好点头答应,把木盒让给董娥,嘱咐:“姑姑千万不能打开看哦。”
董娥接过木盒,用很傻的姿势把它举在空中,心里盼望小宫女早点走。
可绿蜡尽职尽责,就算活被董娥抢过,也执拗地站在这里监督她。月亮不走她不走,月亮不睡她不睡。
董娥手都举僵了,站在冰凉的秋风里快冻成傻子,稍微动一下,旁边小宫女就紧张地喊起来——
“姑姑,别让它掉下去。”
董娥连忙举直,举着举着,又酸又痛的手臂忍不住又动了动,身旁立刻传来熟悉声音:“姑姑!”
“姑姑!”
“姑姑!!”
“姑姑!!!”
……这夜在无数声“姑姑”中度过,恍惚间董娥有种自己身在一片树林里,每一棵树上长满一百只鸽子,全都朝着她在喊“咕咕咕咕咕咕”,简直是种精神污染。
一直到早晨,在绿蜡的监督下,她没有丝毫去看贺礼是什么的机会。
月亮刚落下,绿蜡就抢过盒子,笑着谢过董姑姑,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精神+身体的双重摧残让董娥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住所,一头栽倒在床上,从黎明睡到黄昏。
第二天还在床上,她就被绿蜡给摇醒了。
绿蜡眼睛放光:“姑姑快起来,等会就要举盒子啦!月亮要升起来了。”
董娥眼前一黑,顿感一阵绝望,“还来啊?”
绿蜡严肃地说:“当然!为了莺主子,也为了太后娘娘寿辰快乐,我们举几天盒子算什么!姑姑,你跟在太后身边这么久了,要有觉悟。”
莫名被批评一顿的董娥只好跟在绿蜡身后,重新苦逼地开始举盒子任务。
一晃在寒风里冻了九天,董娥从痛苦到麻木,最后变得行屍走肉,宛若失去灵魂的木偶。
别人都在温暖的被窝香喷喷睡觉,只有她,还在冰凉的秋风里,惨兮兮地举起酸痛双臂,一边抖一边听旁边少女“咕咕咕咕”。
董娥心想,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不会有不该有的好奇心,去窥伺莺贵人的贺礼。
她不配!
但就在第九天的时候,绿蜡不小心打了个盹,靠着墙眯起眼。
董娥见难得的机会,连忙放下盒子,颤抖着打开木盒——
如果能由此知道莺贵人的贺礼,并且成功换掉,她这九天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她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准备把贺礼换成石头,好让微莺寿辰当天出丑,就算被发现……她们也没有机会再准备什么贺礼。
但当打开木盒后,董娥愣住了。
里面安详地趴着的天地灵物,是……一只大乌龟。
乌龟在盒子里打着盹,龟壳上还有张纸条:“提前偷看者与此物同。”
一瞬间成为大王八同类的董娥悲伤放下石子。
她觉得不需要换了,谁能想到太后的贺礼居然是一只乌龟呢?
拓麻的,这九晚到底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