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意识到什么叫微莺口中的试试。
可是这份惊喜来得太快、太仓促,她感觉坐在云端,浑身轻飘飘的,没有踩在实处。
云韶习惯了在暗处窥伺、在身后追寻,习惯了独自攀上高峰去触碰天上的星星。
她心中这颗星辰属於自己,未抱有希望,只心往奔赴,毅然决然充满勇气;可是当这颗星辰落下来,落到怀里时,她却生了数的踟蹰。
要怎么办才好。
云韶局促咬着手指,粉红的甲床被咬成参差齐的模样,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把手缩进袖里,笑着回头:“莺莺!”
微莺弯起眼睛,眼就看见桌上的狗尾巴草。
这是围场的时候,她随意拽起送给皇帝的根枯草,没想到被云韶直供在寝殿内。
“这株草运气倒挺好,”微莺拨弄着枯黄的草,笑:“能够每天和真龙接触,哪根狗尾巴草能有这运气,就算那些什么牡丹、幽兰也做到吧。”
云韶忍住弯了弯嘴角,“莺莺送我的,便是最好的。”
微莺『揉』了『揉』她的脑袋,突然问:“陛下,你是说要让我慢慢想起我的过去嘛,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我会回来?”
云韶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苍白着脸看向身后的女人。
微莺帮她把碎发挽到耳后,“想说就算啦。”
云韶攥紧手指,半晌,才开口:“我直、直莺莺并非常人。当年,便常有些神迹发生,有次我被人欺负,莺莺过来,那人明明伸手想要打我,拳挥去,却打在了自己身上。”
微莺:……哦豁,好熟悉的卡牌。
她『揉』着皇帝软绒绒的头发,轻声问:“所以是那次对你用身心的时候认来的?”
云韶低下头,声说:“更早点点。那次朝臣夜跪,明明想『逼』我取消新政,口里说的话却是让我砍他的脑袋。那次,我便心中确认,”她轻轻笑了笑,“莺莺待我总是好的。”
微莺大好意思说那时用卡牌纯属记仇,看惯大臣骂她妖妃,。她『摸』『摸』嘴角,继续问:“那陛下真聪明,居然猜得这样准,唔,这么离奇的事也叫你猜到。”
云韶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微莺又问:“那过去我对你好好?”
云韶抬起水亮的黑眸,慢慢说:“莺莺对我最好了。”
微莺坐在她的旁边,手支着下巴,歪头斜斜看皇帝,笑了笑,问:“陛下,六年又发生了什么,总该和我说了吧?听说六年的行宫起了把大火?”
云韶脸『色』惨白如纸,指节因用而发白,怔怔看着她,过了久,才轻轻点了下头,“止起了火,还有人在追杀我。”
微莺:“我?”
云韶沉默瞬,才开口:“我,和照料我的仆人。”她面表情看着微莺,慢慢说:“他代我死了,烧得只剩下骨头,我才能够逃来,才能活下来。”
微莺“奥”了声。
云韶又:“我也只是想活下来,我没有错,是是?”
微莺笑笑,“陛下当然会有错。”
云韶脸上透青苍的白,她攥紧着袖角,没有什么表情,看见微莺笑,也没有『露』笑容,继续轻轻:“我连夜赶回来,其实是想和莺莺起离开的。我想,今以后,莺莺便是我的了。”
说到这句话,她古怪扯了下嘴角,“莺莺是我的了,我可以去天涯海角,起去江南塞北,哪里都好。只是我没想到……当时那群想我死的人,同样也把莺莺视作眼中钉。我赶过去时,先生已经中了毒。”
她静静看着微莺,眼神含着莫名的情绪,轻声问:“莺莺全都记起来了吗?”
微莺摇头,站起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记起来,可惜,好像过去挺精彩的样。哎,陛下,你干嘛哭丧着个脸,我这是回来了吗?”
云韶身明显放松,恢复浅笑,柔声点头,环住微莺的腰,脑袋靠在微莺胸口,“是了,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莺莺是我的。”
她声音变,面表情:“谁也别想夺走。”
微莺『揉』『揉』她的脑袋,又问:“那这就是全部?陛下对我没有隐瞒了吗?陛下,你的,我脾气向来好,只是喜欢别人骗我,算了,我聊点别的事吧,比如……”
微莺眨眨眼,“比如这次南诏进宫来的人,你准备怎么办?”
在原书中,这批人中有个长相酷似她的女。这女是细作,抢走了皇帝的宠爱,是导致女主受苦的火线。微莺倒怕那人进来,只是想起难免糟心。
她也想再看到皇帝再对哪个肖似自己的人『露』痴『迷』神『色』,想想就心梗。
云韶歪歪头,眼里还蒙着层薄泪,心翼翼看了微莺眼,试探『性』说:“杀了?”
微莺:……
大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