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任佑茹的忌日,仔细算算,已经过了两个年头,所有人都以为任婧年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了解她的人都清楚,她在这天有多脆弱。柏染不止一次听到任婧年哽咽的哭声,在早上那人的眼眶也是红的。说出来或许没人敢相信,那个曾经在任军的葬礼上都没有流泪,身受重伤却吭都不吭的女人,如今却只是因为想念一个人,泣不成声。
“柏姨,我不懂任佑茹,就算是现在,我还是弄不懂她的想法。既然她不恨大小姐,也不想争夺任家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呢?”经过两年前的那场大战,任婧年获得了任佑茹留给她的武器,也包括任佑茹手下的人。任家终於夺回淮宁市龙头的地位,放眼整个黑道,不再有任何一个家族可以和任家争锋。但是景琰清楚,任婧年得到她想要的,却一点都不快乐,因为任佑茹没在了。
“琰儿,任佑茹的想法是很多人无法揣测到的,就连我都不明白她的所作所为,更何况是你。她是疯子,我们不理解就对了。”柏染心情复杂的说着,从见到任佑茹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少女的不一般,而后的这么多年,任佑茹也亲自验证了她的想法。
两个人的对话故意压低了声音,只是任婧年的听力很好,依稀听到了一些。她捂着肋骨咳嗽几声,这咳嗽一旦开始,便有些停不下来了。这是两年前被彭世重伤留下的老毛病,换季或是身体不适的时候,任婧年就会一直咳嗽,若是以前她会觉得这种后遗症成了自己的软肋,只是现在,她却觉得没什么关系了。
任婧年在房间里慢慢走动,随后躺在冰凉的床上,她捂着因为哭了太久而发烫的双眼,将戒指高高举在眼前。很多人不知道戒指里的秘密,也唯有拿到戒指的任婧年清楚这枚戒指的含义。在戒指的内环刻着一串数字,930427,这是任佑茹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4月27日的晚上,雨很大,自己把毛巾交给那个狼狈的少女,而后,她们之间的人生有了无数次交集。任佑茹曾经对自己说,她忘了她自己的生日,唯独记得她们初次相逢的那个晚上,以至於后来庆祝生日,也直接选择了4月27日这天。任婧年听到时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到了这时候她才发现,原……己也记得这么清楚。
所有人都说,只有自己才能理解任佑茹的想法,在这之前,任佑茹到底想什么,任婧年也不懂。为什么她要杀害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她要害自己,为什么她和彭世联手,又是为什么她明明做了背叛的事,却还口口声声说爱自己。
所有的疑问在任佑茹永远离开自己之后终於有了解答,任佑茹为了爱自己变成一个疯子。她没有背叛过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为了保护自己和父亲,保护整个任家做了这些事。多年来,她在自己昏迷时帮助稳固任家的势力,在父亲遇难时,救他照顾他。也在彭世准备出手,自己一个人无法应付时,又再次出演了背叛,仅仅只是为了帮助自己。
这些是所有人知道的,但是她们无法理解,既然任佑茹做了这些事,那她为什么不和任婧年解释,如果一开始就解释清楚,她和任婧年之间又怎么会多这么多误会。任婧年曾经也有相同的疑问,可是在翻来覆去的想了之后,她才懂得,任佑茹不是不能说,而是这个坏到极致的人,不肯说。
她不说的原因绝不是因为有什么苦衷,而是她的疯狂决定了这一切。任佑茹太过了解自己,她明白自己的骄傲无法容许恋人做这样的事,也太清楚自己的傲娇和别扭。从始至终,任佑茹想要的不仅仅是作为自己的爱人,她想要成为自己的全部,自己的全世界,凌驾於任家之上,属於自己心中无可撼动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