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有些急躁,最后火气一上来,便控制不住脾气地冲元若说:“水才往低处流,人要往高处走,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懂!”

她们吵架时,沈棠就在房间门口站着,小孩儿面容木然,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元若习惯了偏安一隅,那时的她确实不懂,不明白沈梨在拚命折腾个什么劲儿。人的能力就那么点,为了往上走而把自己弄得一败涂地,饭都快吃不起了,那算什么?

两个人分手了,沈梨把所有好的都留给了她,连仅剩的存款都全给了,自己什么都没要。她俩吵了那么久,分手竟然还挺和谐友好,吃分手饭的那天,沈梨眼睛都是红的,边苦笑边说:“是我对不起你。”

元若早就已经释然,回道:“你没有对不起我,选择不同而已。”

离开出租屋那天是沈棠出来送元若,元若的东西少,两个箱子里就装完了。小孩儿叫了一个出租车,帮她把东西送上车,元若整个人还算轻松,她抱了沈棠一把,揉揉小孩儿的后脑杓,轻声说:“好好照顾你姐,走了。”

沈棠一句话没说。

再之后,她们断了联系,直到那天雨夜沈棠找上门来,告诉元若,沈梨车祸没了。

现实的戏剧来得猝不及防,残忍得不行。

元若醒了,动动身子。

现在才四点多,外面的天还黑着,旁边的沈棠也在熟睡。她没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平躺在一边缓缓神。

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得让她有些难受,即便醒了都无法挣脱出来。

沈梨的那句话仿佛还响在耳畔,人往高处走……

元若有点烦躁不安,整个人都毫无睡意。

这些年里日复一日的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也渐渐让她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沈梨说得对,也不全对。

再者,沈棠不是沈梨,也不是她。

思及此,元若凑过去些,搂住了对方。

沈棠睡眠浅,立马就醒了,睡眼惺忪地偏过头,反过来也将元若搂住。

冬天的被窝可太舒服了,两个人在被子里拱了两下,慢慢的也清醒了些。沈棠往里头缩了点,元若笑了笑,也不继续睡了,直接就挨了上去,把人给捂在胸前,先开口说:“别睡了。”

沈棠挺乖,蹭蹭她,含糊不清地说:“不睡。”

外头下雨了,毛毛小雨,夜色太黑看不见,只能听到一点轻微的响动。

两个人都往被子里拱,生怕冷到了似的。

过了几分锺,雨点逐渐变大,淅淅沥沥的,没多久就把窗户玻璃淋湿,使得落地窗上凝集出不少水珠,再倏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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