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么一来却正中陆嫋嫋下怀,正好帮烟烟解决了她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所以在了解一切后,陆嫋嫋索性先让这两人在狱中成亲,解决后顾之忧,然后拿到自己调查出来的所有结果去找光帝。
光帝如今虽然身子瘦弱极了,可是精神看着却好多了。
只是他到底年纪大了,又过量服食了阿芙蓉,所以整个人是大不如过往了。
光帝得知所有的事情的因果之后,摇头叹息:“没想到竟然会是他们,我还记得父皇过世前最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弟弟,生怕自己走了后他过得不好,甚至百般叮嘱着一定要对他们家多加照拂…
可是却没想到竟然给自己养出了一条白眼狼,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可以将大昱的大好山河算计於外人,他们真当那狄人是好哄的吗?!”
光帝说到这里的时候,气得忍不住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两下,这显然是动了真怒,等拍完桌子后,光帝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陆嫋嫋连忙走上去,为光帝顺了顺气,本来这件事她不打算拿来麻烦父皇的,只是到底事关大昱,另外只是又是父皇一向宠信的云郡王一家,若是告知父皇,只怕不太合适。
“父皇莫气,这件事还不到最坏的地步,不是已经有捷报传来拿下两城了吗?您且宽心就是了!”
光帝又重重的咳了两声,点了点头:
“咳咳,是,没错,那古丫头是个好的,倒是不像她那个爹和庶妹那么蠢!明明和朕有那么多的接触时间,只要将云郡王府的不良居心告知於朕,这还能少了他们的好处不成?偏偏要当乱臣贼子!”
陆嫋嫋听了这话,也不由叹息一声:
“到底是从龙之功,动人心呀。只是可惜战事一起,最受苦的却是百姓。”
光帝摇了摇头:
“说起来今年倒是多亏了我儿先前有先见之明,使国库丰裕起来,否则这场仗还不好打呢!
等战事平息,大昱必将更加繁荣富饶,父皇将大昱交到你手上,也就彻底安心了!”
光帝这么说着,眼中已经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一种沐浴自信之光的感觉,这话听得陆嫋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这一切还都要感谢外祖先前留下来的东西。”
“云首辅自然是好的,只是可惜父皇并不如朕这般……不过即使如此,云首辅故去也依旧造福我大昱,他的功绩和该被后人详知,等未来,大昱必要为云首辅铸造一座丰碑!”
陆嫋嫋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父王所言极是,只是,我能做出这些,还要多依仗父皇的开明才是,照我看,父皇也会青史留名!”
“你这丫头惯是嘴甜好了,咱们父女俩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大昱会越来越好的,而现在那些乱臣贼子,父皇就交给你处置了,京中安定也将交给你,这担子可不轻呢,你可要接好了!”
“清河,领命!”
陆嫋嫋微微弯了弯腰,一抬首,就对上光帝那一如既往的慈爱也是,只是这眼神中夹杂着更多的郑重。
而陆嫋嫋向来是言出必践之,这次的承诺她一定会好好的落实。
随后,陆嫋嫋又和光帝说了些许日常便走出了勤政殿,等出了勤政殿,她便是让最近京中风云动荡,人人自危的皇太女。
而现在京中的一切也该结束了,陆嫋嫋代光帝下令,将此次涉及阿芙蓉一事之人,不管罪名轻重一律收监,秋后问斩。
这里面唯一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平阳,可是平阳现在非但没有以前的骄傲,反而成了大昱有史以来第一个疯疯癫癫的公主。
只是,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冷宫里,林氏得到这个命令后,面上没有一点表情,自平阳疯了之后,她整个人便已经陷入了痴呆的状态。
她林家谋划到现在,竟然是为他人做嫁衣,只是幸亏这事没成,不然只怕成了她都要呕死了。
而且现在林家唯一的希望也没了,此刻林氏也已经心如死灰,秋后问斩的处决,让她心中只升起了一丝波澜。
她就知道以清河的聪慧一旦撕开一条口子,就可以将所有的一切摸索出来,让他们秋后问斩,也是想让他们看到未来大昱的盛景吧。
可惜,这些并不属於他们。
阿芙蓉之事,终於水落石出了,京城中的动荡也渐渐平息,朝中的大臣们染了毒瘾的,也有条不紊的进入了戒毒阶段,大致没有什么差漏。
所有的一切都很好,而后方补给也一直源源不断的送往边境,所有的人都在翘首以盼前线送来的捷报。
只是时隔一个月,边境没有一点消息回来,就在陆嫋嫋已经着急的想要撂挑子的时候,边境终於送来了战报,可是此次并非解绑。
大将军深入敌腹,数日未归,危!危!危!
陆嫋嫋临朝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手中的战报当即就掉了下去,第一次没有在众臣面前绷住自己的情绪。
於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发现,今日让他们曾觉得犹如地狱罗刹的太女,竟然出乎意料的红了眼眶。
太女即使哭起来也是不一样的,可是那出乎意料的柔弱姿态,让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面面相觑一番,正准备上前安慰,却没想到太女直接撂挑子跑人了。
“太女殿下!您等等——”
捡起地上掉落战报的人,撇了一眼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连忙去叫陆嫋嫋,可是这会儿陆嫋嫋已经跑远了。
“你说,你要去边境?”
光帝如今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活,这会儿已经快要初春,今年因为阿芙蓉,京中连年都不曾过,光帝这会儿晒着春日的暖阳,喝了一口茶,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嫋嫋,第一次没有让她起来。
“是,父皇!边境如今大将军失去消息,群龙无首,朝中有无将可用,儿臣请求出征。”
“你去出征?你可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可是大昱如今的太女,若是万一你有个什么差池,你让未来的大昱该如何,届时大昱内乱,你又置这天下万民於何地?
朕看,你是别有所念吧!”
陆嫋嫋被光帝这一番疾言厉斥弄的微红眼眶中的泪水终於滑落,一滴晶莹的水珠重重的砸在地上:“我虽身背万万民之责,可若无那一人,此生不过了了。此间事了,我宁愿青灯古佛,以求她能早日前往极乐世界。”
陆嫋嫋眼睛盯着地面,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中的坚定让光帝端着茶碗的手都不由微微颤抖。
“她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
“她重过世间万物,她更重过我自身性命,这颗心为她而跳,这身血为她而沸腾,若是无她,与行屍走肉无异。”
陆嫋嫋掷地有声的话,让光帝动作一顿,将茶碗放回了原地,他看着陆嫋嫋目光锐利如鹰眼,好像要看透一切。
“既然你今日话都说到这份上,那你告诉父皇,你对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她现在可只是你的大将军,你们未来还长着呢。”
陆嫋嫋目光毫无闪躲地看向光帝,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爱她。我欲娶她为妻。”
光帝笑了:
“你想娶她为妻,你可是你二人同为女子的身份,便足以让史官在史册上给你记上永恒的一笔,史笔如刀,到时候,你二人的名声在青史上只怕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即使这般你也不介意吗?”
“我不介意。”
“那她呢?她也不介意?你觉得她是愿意当一个受万人敬仰的大将军,还是为了陪你,当一个被后人指着脊梁骨唾骂的佞臣?”
“生前幸福,过后又何必在乎死后之名,即便是盛名如□□太宗皇帝,只怕这民间也有一样的风流韵事,何况是我与她?”
光帝没想到陆嫋嫋会这样反将自己一军,当即冷哼了一声,瞧了陆嫋嫋一眼:“风流韵事与这般可能一样,若真让你这般胡作非为下去,只怕到时候你那心肝在史书上都要成为红颜祸水了!”
陆嫋嫋低低一笑:
“自古红颜祸水乃是君王无能,所以才推到女子身上的过,如今我二人同为女子,何来红颜祸水说?
若是说起来,只怕也会有人传闻是我魅惑了盛名在外的大将军,让她做我的裙下之臣,让她为我驱使千军万马。”
“你这丫头!为了她竟然愿意拿自己的名声说嘴,若是朕说,你此番去寻她的话,这太女之位你也别要了!”
“那就不要了,若是有幸寻到她,她还活着,我必定带她回来给父皇磕头敬茶,若是她不在了,我便在边关立青塚一座,常伴身旁。
若是边关无人可守,而我却又恰好遇到不幸,那边正好与她马革裹屍,藏於同一片土地,也算是死同穴了。”
陆嫋嫋一句一句的说,显然这些话自她来光帝面前时的便已经考虑过了,光帝被陆嫋嫋气的用手指不停的点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滚滚滚!带不回来人你也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