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一众人看到水月真人为了自己唯一的小徒弟, 将那般上古至宝都已经拿出来,当下看着水烟的眼神,也不像原先那般嫉恶如仇了。
毕竟水月真人法力高强, 想必早已看出她的徒弟说的是真是假,她既愿意拿出那等异宝,想必是胸有成竹的。
除此之外, 一时间所有人看着水烟的眼神都隐隐带着羡慕,如果他们的师尊也如水月之人那般那就好了。
只是, 青云宗之中。可以拜入门下的真人本就稀少,水月真人更是其中的一朵奇葩。
她做事仅凭心意, 就是收下如今那平平无奇五灵根的徒弟,也只是顺手而为。
而和韵这会儿已经有些六神不定, 况且修真之人在遇到事情前,总会有预感, 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重了。
而就在这时, 那块白色的石头与溯回之镜渐渐相融, 然后在空中投放出一块大大的光幕。
阮梅看着那块在这个世界足以让人趋之若鹜的极品元石就这样被轻易的用掉了,只觉得肉疼。
在她看来, 宝物和坐在最上手高不可攀的女人都将是自己的, 可现在却为了自己的仇人去用,简直让她忍不住咬牙。
同时, 她又在心中冷笑,即便是拿出那般至宝又如何,反正这件事她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绝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阮梅站在台下好整以暇的看着,而这时光幕开始缓缓滚动起来。
里面的图像从刚才发生的一幕一直飞快的朝后倒去,从陆嫋嫋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一部在倒放着的电影。
和其他人并不曾看过这般异象, 一个个抬高了头,仰着脖子啧啧称奇。
很快,画面就定格在了宗门至宝,还好好呆在它原本的地方的那时候。
平平无奇,花里胡哨的石头被供奉在了宗门中至关重要的地方,甚至还每日有两位内门弟子轮值守护。
这日,因为弟子打开了窗户,让阳光透起来,毕竟宗门至宝供奉在此,也要好好的伺候着。
他一边打扫着卫生,一边用虔诚的眼神看着宗门至宝,只是随着他接到了一只传音纸鹤后便有些心不在焉……
於是,这边忘了将那存放宗门至宝房间的窗户关上。
这溯回之镜也极为智能,后面生怕众人等的不耐烦,直接开启了快进模式。
就在众人盯着那空荡荡的窗户时,一只花里胡哨的鸟,自外面飞了进来,衔走了那颗同样花里胡哨的宗门至宝……
“咦,这不是青杏真人的五彩锦鸡吗?”
说是鸡,但是它又特别能扑腾,还贼爱和它一样花里胡哨的东西。
阮梅看到那只花里胡哨的鸟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也不由轻掩了一下口:“呀,难怪师尊养的小彩这两天没精打采的,原来是偷拿了宗门至宝害怕了……”
这破鸟,如果不是青杏真人喜欢,谁愿意整日伺候它?
明明他们都已经是人上人的内门弟子,可依旧还要每天去管着这是鸟的吃喝拉撒。
阮梅虽然生在小城中,但是自打入了这青云宗在外,谁不恭恭敬敬地尊她一声阮师姐,可是对於一只鸟却还要尽心尽力的哄着它,谁让这只鸟通人性呢?
这回,也是她熟知这只鸟的习性,知道它好用。
原本并不准备怎么它,只不过这会儿用它背锅倒是不错。
陆嫋嫋抬眸远远的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便能发现阮梅的娇柔造作,大概是因为生理性厌恶的缘故,让她对阮梅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
水烟顺着陆嫋嫋的视线朝下看去,一眼便看到阮梅。
阮梅如今大概是因为走上了修真一途,所以皮肤较之在小城的时候更为细腻,整个人五官看着也勉强,算是清丽。
而水烟虽然修为不及她,但她天生便有一幅白到发光的好皮囊,让人看了便不自觉的喜欢。
可是,今时今日自己满身血污污垢,站在师尊旁边,都有些难以自容,师尊看到阮梅是不是也是有意……
水烟在心中一想起,师尊将要再收一个人做自己的徒弟,也如这一次这般维护她,便不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陆嫋嫋虽然问着阮梅,可是水烟一不对劲,她便察觉到了,抬手攥紧了水烟的手,有些奇怪的问道:“烟烟这是怎么了?”
水烟勉强的笑了笑,她知道自己此时脸上竟然也布满疤痕,陋容难以见人,强忍住自己遮住脸的动作,低声道:“师尊方才所问之人,乃是与我同出一乡的阮梅……”
“是吗?本尊观她修为不低,想必……”
“阮梅她,她是水系单灵根,所以修炼起来较之旁人会更好,也是有缘它和师尊同为水灵根……”
水烟强自按耐下自己心中的不适,缓缓地说着。
师尊打听了这么详细,是想要将她也收下吧,自己这一生想必是和阮梅也要一直纠缠了。
可是……灵根不如她,自己认了,但师尊,她一点也不想让。
“她与本尊有缘与否,与本尊又有何干?本尊只是想要知道她如今修为这般高,想必也是青杏的得意弟子吧,那这只五彩锦鸡可是由她照料?”
水烟愣住了,而站在下方的和韵,这才回过神来,拱了拱手:“此女确实是青杏真人的高徒,此前确实是我冤枉了水月真人您的爱徒,我甘愿受罚。”
和韵真人低着头,一字一顿的说着。
修道之人最忌讳的便是这因果,这一次的事,终究是他对水烟不住。
“你的罚我方才已经说了,此事暂且压着,至於现在,这偷盗宗门至宝的小贼已经找到了,不知和韵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
和韵一时犹豫了,那五彩锦鸡乃是青杏真人的爱宠,可说到底,它只不过是一只兽,如何能用处置人的法子处置?
“既如此,那本尊给你出个法子,且去看那日是何人照料它,追责到人便是。毕竟,若非是那人照料不周,让这只五彩锦鸡意外飞走,想必也不会有这桩事吧?”
陆嫋嫋话音刚落,阮梅便瞳孔一缩,看着坐在一旁水烟那凄惨的模样,整个人浑身都不由发起抖来。
因为,那日便是她在照顾那只五彩锦鸡,她本想借着这只是一只宠物而已,也不会人言,让它背锅,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出这么个法子对付自己!
和韵真人细细考虑了一番陆嫋嫋的话,最终点了点头:“水月真人所言极是,此番还要劳动您,不然只怕我又要判下一种冤案,您的罚是您的罚,等此事毕,我将自请去思过涯面壁五十年。”
和韵真人这话让陆嫋嫋不由高看她一眼:
“如此,也可。”
看着此处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水烟身上的冤屈也已经洗刷干净,陆嫋嫋这边站起身半搀半扶着水烟离开了。
所有人一脸艳羡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方才窍尘不染的水月真人这会儿毫不嫌弃的将那受过刑,满身血污的小徒弟搀扶着。
得师如此,夫复何求?!
水烟能明显的感觉到众人对她投来的种种艳羡的目光,当下也觉得心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