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嫋嫋抬手轻轻解开了水烟的腰带, 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浑身瘦得跟一把骨头似的,便是那腰带也比寻常人多勒了一寸。
察觉到腰带被解开, 水烟不知为什么,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
可刚才她已经说了让师尊动手,自己这会儿如何能出尔反尔?
况且, 师尊与自己同为女子,不打紧吧?
水烟不由自主的咬紧下唇, 闭上了眼睛。
陆嫋嫋察觉到了水烟的动静,可看她这般乖巧的模样, 不由心中怜惜,轻之又轻的将水烟的外衣剥下, 然后便是中衣。
等外面的两层剥去后,陆嫋嫋看着那里面的小衣, 简直混着血迹和那皮肤粘连在了一起。
而在这一刻, 陆嫋嫋心中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留下满满的心疼。
“你这衣裳和皮肉粘连在了一起,为师要小心动手将它取下来, 若是疼的话, 且先忍忍,受不住便叫出来吧。”
两层衣裳去了后, 水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听着陆嫋嫋这话,依旧乖巧的点了点头:“好,我听师尊的。”
陆嫋嫋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在自己的指尖凝聚灵力,将那层沾满了血迹而破碎的衣裳, 飞快的从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剥离开来。
而在这一过程中,陆嫋嫋虽然用了灵气,飞快地将皮肉和衣裳分开,甚至还用自己的灵力温养伤口,饶是如此水烟也痛的面色挺苍白。
陆嫋嫋一边动作,一边还要注意水烟的神情,一旦她有丝毫难耐,陆嫋嫋便不由将手中的动作放轻,放轻,再放轻。
终於,很快她将那里衣完全的去了下来,此刻水烟那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布满了狰狞的鞭痕,隐隐有些不能看。
陆嫋嫋的手都不由因此发抖起来,手中的价值千金的灵药,便一整瓶子倒了下去。
“你别怕,忍一忍,忍一忍师尊一定治好你,这药可灵了,可灵了……”
陆嫋嫋这会儿已经有些手足无措,可理智让她还在轻轻为水烟抹着药。
终於,等到陆嫋嫋将水烟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完后,这才直接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便是当初爷爷突然昏厥时,自己都不曾像现在这般紧张,实在是因为那鞭痕太过可怖,让她害怕自己稍微再手重一点或者去的冲一点,就看不到眼前这人了。
过了一会儿,陆嫋嫋从干坤袋中取出了一件自己的常服,披在了水烟的身上:“你先前的衣裳怕是不能要了,这弟子服需要赶制出来,也得两日。
这些日子,你便穿为师的法衣吧,这衣裳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也不会沾染灰尘,你放心穿。”
水烟拥着师尊给她衣裳缓缓坐起身来,呼吸着那鼻翼间淡淡的清冽香味,似乎是师尊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师尊那伤药太过好了些,这会儿她已经感觉不大疼了。
陆嫋嫋看着水烟乖乖点头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小丫头被欺负的这么惨。
“这会儿,可有舒坦些?”
水烟点了点头:
“师尊,我好多了,也不大疼了。”
“既然如此,便证明这复原液有用,为师这里还有十瓶,都给你!”
陆嫋嫋一边说着一边一挥手,十瓶装的精致的灵药便整整齐齐的摆了出来。
复,复原液?!
水烟忍不住目瞪口呆,这东西她也是听过的,可是在此间太过难寻,据说曾经出售此药的大师已经不再出手。
听人说,这复原液,可外敷内服,有它,简直就像是多了一条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喝一瓶便可以吊命!
“这,这药太过珍惜,师尊还是收回去吧……”
水烟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摆的整整齐齐的复原液,最终还是这般说着。
师尊向来脾气不太好,仇家不少,必是需要一些法宝灵药傍身的。
陆嫋嫋摇了摇头,又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这头发绵软光滑,手感极好。
“放心,你随便用,没了再练就是,只不过练这手法有些烦人了些。”
水烟:!!!
“这药,是师尊……”
陆嫋嫋随意点了点:
“年轻时闲的无聊拿丹方随便改的,没有成丹,但这效果也还凑合。”
陆嫋嫋随意的语气,让水烟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算是知道师尊的底气是什么了。
有这样一个师尊在,感觉心里都不由踏实了许多呢!
水烟一边想一边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
陆嫋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摸了一把毛,这才叹了一口气:“这天罚台的神鞭,乃是特意针对修仙之人,所以这鞭痕一旦落到身上难以消去。
你这些日子先好好将养身子,等伤口好上一些,师尊便带你去寻一味灵药,替你炼制化痕丹。”
这龙鳞草易得难寻,要能寻到她的踪迹,那得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所以,考验人品的时候到了!
而对於这一切,水烟一无所知,陆嫋嫋背过她就给原身曾经几位至交好友发了通讯打听龙鳞草的消息。
“哎呦,水月,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呀,怎么你还有求到我头上的意思?”
陆嫋嫋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对面那妖娆至极的男子。
这片大陆别的都一般,但是对於正邪两道倒是极为的宽容,这男子便是如今魔道的领头人——花无央。
“少在这说废话,你就说你有没有消息吧!”
“啧,水月,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算了,你这狗脾气一辈子都难改!
只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谁能劳动得了,让你在这为她不停打听龙鳞草的消息,要知道这龙鳞草易得难寻,稍有一点消息,便会被人抢破头。”
陆嫋嫋听了花无央的话,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还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哼,还能怎么样,还不是我那小徒弟性情太过良善,别人趁我闭关冤枉了去。
你也知道,青云宗的神鞭威力何其之大,想要帮她消除疤痕,唯有化痕丹。”
花无央这会儿难得见到水月这般吃瘪的模样,为了听她的笑话,还给自己倒了一壶小酒,准备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当下酒菜。
可听到陆嫋嫋这简短的话后,让花无央忍不住一口将酒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该!真当本尊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花无影咳了好久才喘过气来:
“就是你那个小废……小徒弟?哎呀,你别这么瞪着我,你那小徒弟乃是最平庸的五灵根,这修炼一途比旁人慢上多少?
我现在都害怕她,到时候你都要羽化飞升了,你那小徒弟也已经成了白发老妪。”
要不是这会儿人没在自己跟前,陆嫋嫋早就一剑刺了过去,可即使这般,她还是站在原地冷笑了一声:“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徒弟自有我徒弟的好,反倒是你到底有没有消息给句准话!”
花无央被陆嫋嫋隐含威胁的移动,连忙举手投降:“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这龙鳞草拿来练那些保命神丹不好吗?竟然只是为你的小徒弟消去一身的伤痕,真的是暴殄天物!
罢了,也是你运气好,我听说这些日子正好在怀丰城的红叶拍卖行有一颗龙鳞草要被拍卖。”
陆嫋嫋得了消息,又白了花无央一眼:
“早说就好了,绕这么大一圈做什么?!”
“嘿嘿,水月,你看我这回给了你这么大一个好处,那时候你练出来的丹药可否匀我一些?”
“怎么你也想要这化痕丹?”
陆嫋嫋眉头一挑,随后,那花无央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这不是近日我这殿中,来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可她那脸上也被人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弄伤了。
我用了无数灵丹妙药也治不好,本来你若是不寻我,我也要拿着龙鳞草找你的。”
陆嫋嫋这才了然的看了花无央一眼,难怪他这会儿有这龙鳞草的消息,原来是早就打听到了。
可是……
陆嫋嫋奇怪的看了一眼花无央:
“你这回是真看上了?为一个人这么费心力的,真有点不像你天魔殿的风格……”
花无央抹了一把脸:
“水月你瞎说什么,反正反正我就是瞧着她有意思罢了,况且你对你的小徒弟不也是费尽心力吗?!”
陆嫋嫋牙酸的“啧”了一声:
“这可不像你,看上就看上呗,这么别别扭扭做什么,对了,你这真身人家姑娘知道吗?”
花无央瞬间气势萎了:
“我我又不是要做什么,就算就算我没有那东西又怎么样……”
陆嫋嫋看着花无央这般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谁跟你说这事儿了,你乃女子之身,要是真有那玩意儿,那才要吓死人呢,况且谁说女子和女子不可以?”
陆嫋嫋故意说完这句话后,便闪电般的结束了通讯。
这花无央竟也有栽在一个女子身上的时候!
亏她先前还想看自己的笑话,哼,她等她日后求自己!
陆嫋嫋这会儿有了龙鳞草的消息,心中也不由放松了下来。
沿着她的洞府四周都布满了结界,而这结界之中只有她和水烟两人,所以陆嫋嫋并不曾展开神识,也没有发现外面那偷偷摸摸听墙角的身影。
水烟靠在墙壁上忍不住咬紧下唇,不是她想要偷听师尊说话,是她今天身子大好,想要来让师尊高兴高兴。
却没想到,竟然听到师尊说起那般话……
女子和女子之间,也可以么?
水烟不由想起自己那日□□,无知无觉的让师尊上药的时候。
师尊,是不是也是好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