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2 / 2)

曲璟尤咬牙承受着凛冽的痛,但并没有哭。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起初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但越反抗他们越变本加厉,换来的就是更毒的一顿揍。

但同时她又不愿意彻底妥协,每次看到那个鞍前马后一脸懦弱的男生,她都会忍不住想,一旦自己真的低头,最后肯定就会沦为和他一样的下场,扮演助纣为虐的角色。

她也不是没有向班主任反应过这个情况,但对方在调查过后却遗憾地告诉自己,这件事他没办法插手,因为施暴者的家里背景太大,即便是校长都未必方便干涉,更遑论自己一个人微言轻的班主任。对此他只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建议,那就是离那人远点,惹不起总躲得起。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在老师心中的地位其实并没有那么举足轻重,自己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颗能够用来提高升学率的棋子,能用最好,实在不行弃掉也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

从那之后她就很难再信任一个人。最初她以为父亲可信,但最后父亲却因为一个半路出现的女人和自己父女反目。

后来她觉得班主任儒雅随和值得信赖,毕竟他曾毫不吝啬当着许多老师同学的面,盛赞自己是他的得意高徒,可到头来,他却半点都没有对自己施以援助之手。

信任或许本来就是一件奢侈品,并非人人都配拥有。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非常担忧自己最后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据说一些长期被虐待伤害的人,会在后期身不由己爱上施虐者,并日复一日沉溺於变态的虐待行为。

只要稍微联想到这种可能,她就会恶心地头皮发麻。她无法容忍这样荒诞的事情发生,但久而久之她也察觉到,每次被毒打过后,自己都会有意无意去试图证明这件事存在的合理性。因为也有只这样做,才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

这般心境一直持续到古流方出现。起初她对她的印象非常糟糕,尤其是她第一天来时那番不近人情的自我介绍,让她对她厌恶至极。

别的老师尚且还会装出一副认真负责的模样,可是她连装都懒得装,开诚布公到了近乎恐怖的程度。就是因为有这种渎职的老师在,才会滋生那么多校园罪恶。看着那张漂亮却名不副实的脸,曲璟尤想。

但事情的后续发展出乎她的意料,老师并不像自己说的那般冷漠无情,相反,她还很关心她。

虽然在那时候的曲璟尤看来,她不过是在顶着关心学生的名义刺探他人隐私。所以那晚被迫去宿舍时,她对她还是全无好感,一心就只惦记着怎么早点逃之夭夭。

两人关系的转折应该是从她给曲璟尤布洛芬和牛奶面包那天开始。那是曲璟尤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温暖,她像和煦的冬日暖阳,将暖融融的光慷慨洒向她的心田。

她不再像个八卦之徒问东问西,反倒是诚恳地将自己的故事和盘托出,像个友好的朋友一般同曲璟尤交流,反倒让后者有点不好意思。

在这之后,那一件件一桩桩,或苦心孤诣或顺势而为或冥冥之中,没有哪一件不牵动曲璟尤的心。慢慢的慢慢的她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原来自己也值得被人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