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也是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在上大学之前从来没做过一顿饭。大学她考到了别的城市,她是南方人,吃不惯北方菜,就自己租了间房子在外面做饭。
一开始她很笨拙,光学切菜就学了一个礼拜,前期也浪费了不计其数的原材料。一个月之后,做的东西总算勉强能吃了,又小半年,技艺已经相当不错。
再之后,她交了人生中第一个女朋友,对方是个嘴刁吃货,又很会撒娇,每天都央着她给自己做好吃的。她顶不住对方的放娇之术,越发潜心学习,最后竟然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不过遗憾的是,大二两人就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此后再无往来。但是她的厨艺并没有因此荒废,反而一直勤习至今。
或许这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吧,当初在厨房里翻遍菜谱只为做出一道口感上乘的美味时,又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会遇上曲璟尤呢?
锅里的水已然沸腾,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将她惊醒,她自嘲一笑,转身从冰箱里拿出面条,放了二两放进去。等水二度沸腾,她又往里打了个鸡蛋,最后才将易熟的番茄和葱花一并放入。厨房里浓香四溢,勾起了她的馋虫。小璟一定会喜欢的,她开心地想。
临到出锅她才想起忘记放姜了,急匆匆掰了一小块放到水龙头下清洗,洗完又着急忙慌地切,结果一不留神刀刃滑到指端,鲜血登时冒了出来,她因为吃痛下意识惊呼一声。
「你怎么了?」她扭过头,发现穿着睡衣的曲璟尤正扒在门框上一脸紧张看着她。「没事儿,」她低头满不在乎扫了一眼切伤的手,「就是手不小心切了一下,你去客厅坐着吧,马上就好了。」
曲璟尤才不听她的安排,神色慌张扑过来抓起她的手,担忧地左看右看。「怎么会这样,出了好多血。」
她抬眸望着对方,手足无措,似乎都快哭出来了,搞的原本觉得小事一桩的古流方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办啊,还在流血,是不是很疼?」
火还在烧,再煮下去面就该糊了,她只想尽快结束眼前拉拉扯扯的局面好去关火,她可不想功败垂成。「没事儿,就是一点点小伤,我待会用创可贴包一下就好了,你乖乖的,不用担心。」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曲璟尤的头顶安抚她,手顺势往下滑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去坐着,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干嘛啊!」她张口结舌盯着曲璟尤,话都说不利索了。
曲璟尤没空搭理她,只专注含着她的手指,用舌尖舔舐她的伤口。她隐约记得以前听人说过,口水可以加速创口凝结的速度,虽然她也没测试过,不过眼下情况紧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指挥舌头按部就班展开工作,起初有血腥味在舌尖化开,带着一股铁锈味,让她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但慢慢的味道开始变淡,到达可承受范围内。
这变化让她很是惊喜,她将头垂得更深,更卖力地工作。伤口面积就那么一小块,用舌舔的时候不免就会碰到其他地方,她并不吝啬,将柔情慷慨散播,雨露均沾,舌尖温柔爱怜她整个指腹。
古流方右手捂着嘴,难耐地居高临下盯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她大概在这方面真的一片纯白,所以才可以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毫无心理负担做这种事。
可越是这样,极致反差带来的诱惑就越勾人。她心中天人交战,想象冲破理智的束缚,往不可控的方向振翅翱翔。
最初她只感觉到疼痛,新鲜切口和唾液混合,刺痛感电流一般直达心脏。她想抽离,但是又担心用力过猛会弄伤曲璟尤的舌头,就咬牙硬生生忍了下来。
但很快,酥酥麻麻取代了痛感,一时间令她心神摇荡。她和曲璟尤不一样,她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如果继续下去,自己可能会做出出格的事。她想叫停,但曲璟尤显然压根就没打算配合她,自顾自舔的更欢了。
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以前自己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她才好不容易上一次钩,结果现在却因为一个无心之失自己送上门来?
她眯着眼睛,努力忍受着越来越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堂堂大猛一居然也有被受方轻易舔到骨软筋麻的一天。
她以前的女朋友们也不是没用过这招,虽然也能勾起她一星半点的兴趣,却无法像曲璟尤一样,轻轻松松就点燃她的慾念。
曲璟尤垂着头,她无法看到她完整的表情,但即便是这样,忍耐也已经快耗尽她的全部精力。小家伙没完没了看起来是不打算吃面了,但自己却很想一口吃了她。
想把她锁在怀里,看她如一只猫娇媚地呜呜咽咽;想与她合二为一,让她的美在指间璀璨绽放尽态极妍;想给她源源不断的快乐,让她在一次次飞升过后,抓着自己的手腕用哭腔求饶;想同她一起创造镂骨铭心的记忆,日后她但凡动情思,就会不可避免忆起被自己送上巫山之巅的灭顶……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曲璟尤这么做只是为她的伤着想,并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如果自己真的贸贸然做了什么,她估计又会哭出来。她要保护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这个任何人里自然也包含了自己。
「好了,别再继续了……已经不疼了。」她万分不舍将曲璟尤推开,连着深呼吸好几次,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一听就是被□□席卷过的沙哑。
她飞快扫了曲璟尤一眼又移开视线,眼睛盯着锅里那团再煮下去就要彻底废了的食材,含糊道,「你去卧室帮我找个创可贴来,就在最左边那个柜子下面。我得赶紧把面盛出来,糊透了就没法吃了。」
「哦……哦。」她略有冲钝点点头,缓慢转身离开。她面上虽然匀了一层浅浅的红,但神色倒算不上窘迫,比起古流方要好太多。
果然,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她心中升起一股愧疚兼懊恼,方才情到深处,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曲璟尤是不是故意这样做,故意用最天真浪漫的姿态做这种不可言说的事来撩拨她。
可眼下看来显然是自己脑补过多。她茫然盯着指上的切口,那处被唾液浸泡后有些发白,上面还粘着水润银丝。她整个人俨然成了一个矛盾体,前一分钟还主动推开曲璟尤,眼下却又恨不得马上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