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璟觉得这里的风景漂亮吗？」

她睁开眼极目远眺，远处万家灯火阑珊，灯火融进沃雪千里，冰雪也有了温度。群山绵延此刻已经看不真切，灰蒙蒙像是起了雾，却也有种难以言喻的神秘。

「很漂亮啊，老师眼光真棒。」

「如果我一个人来，这只是一段普普通通的旅程，而和你一起，这就是镂骨铭心的记忆。所以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风景，而是和我一起看风景的人。」

「嗯。」曲璟尤应了一声，鼻子忽然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卷土重来。

「可能我确实长了一张水性杨花的脸，说些类似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也只会让别人觉得荒唐可笑。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和很多人在一起过，并且我也不是那种非谁不可的人。我一直觉得感情这种事，喜欢就你侬我侬，不爱就一拍两散，没必要拖泥带水伤春悲秋。」

「嗯。」她又应了声，声音有些闷闷的，情绪似乎也有些低落。

「你最开始认识我的时候，对我的印象应该也是这样吧。」

「是，」她吸了吸鼻子，坦然承认，「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老师是那种游戏人间的人，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你认真对待。」就算是我也一样。不过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吞进了肚子里，连同一些微妙的悲伤一起。

「没错，在遇见你之前确实如此，遇见你之后，除了你，我对其他事物还是如此。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呢，过往早就被时间埋葬，而你是我的未来。」

曲璟尤低头直往她怀里钻，没有说话，但貌似又哭了，眼泪砸进她心湖，漾开一圈一圈波纹。

「我知道，因为你妈妈的事情，你心里可能一直都存在障碍，总是担心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最后却离你而去，甚至残忍的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愿意，在某些时候你可以把我当成她，但你要明白，我终究不是她。我不会一声不响离开，更不会从你生命中消失，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我们一起经历春夏秋冬，看潮起潮落，历经人世间悲欢离合，直到时光将我们湮灭。」

「干嘛突然这么煽情，这根本不是你的风格。」

「因为我知道小璟对待我们的感情很认真，所以我也想让小璟看到我的认真。」她低下头，温柔地吻掉曲璟尤睫羽上摇摇欲坠的泪滴，鼻尖轻蹭她的脸颊，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昨天你在台上发言的时候，我在台下都快哭了你知道吗？有人愿意为了我全力以赴不顾一切，我真的好开心，而且这个人还是我喜欢的要命的人，你说是不是很巧，巧的就像命中注定。」

「你再说我就要哭到明天早上了，明天到底还要不要出去玩了。」

「傻瓜，本来是想要哄你开心的，谁知道你会傻乎乎哭成这样。」

「困了？」她低头望着曲璟尤，眼神温柔如水。仔细算来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在飞机和车上，她就一直在被自己折腾，困成这样似乎也很正常。

「唔。」

「好，那老师抱你去睡觉。」她将她打横抱起，踩着阶梯拾级而上，动作轻缓坚定。「睡吧，明天，后天，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