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本案的走向越发诡异了。
一辆救护车突然从住院部开出来,朝大门呼啸而去,楚愈用目光追随它的背影,她知道里面躺着胡宾,刚刚刘队给医院提出建议,在找到凶手之前,最好将被害人转移至市第一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希望他早日苏醒过来。
话是这么讲,不过楚愈心知肚明,警方是怀疑医院有内鬼,怕胡宾在这里住着不安全,万一一个不留神,被犯罪分子拔了氧气管,那可就真就是命案了!
警方现在,应该是在集中精力确认,医院里谁和胡宾有职务或经济上的矛盾,或者觊觎院长的位置。
杨琼也目送救护车远去,眼神里装着沉甸甸的哀戚,天还没亮,路灯光落进她的双眸,泛起微微水光,看样子恨不能原地大哭一场,边哭边嚎,“我的院长哟,您可真是命苦!”
楚愈转身看她,不知道为啥,脑里就浮现出这般苦情剧的剧情。
“院长,他老人家可真是命苦。”杨琼垂下头,低声道。
“怎么”楚愈觉得她意有所指,不单单是这次的重伤。
杨琼抬头,很是吃惊地看着楚愈,“您不知道吗,六年前的那桩惨案?”
楚愈皱起眉,月乳白色的灯光洒在她的侧脸,像是晨昏线一般,将她脸部的轮廓勾勒得异常精细,连目光中的疑惑都深邃了几分。
六年前,她还在国外,接受心理学和神经学的双重压榨,经常睡在图书馆,每天看手机的时间都是按秒计算,根本没机会关注国内的消息。
“六年前,胡院长的侄女在医院里实习,胡院长把她安排到放射科,当陈医生的助手,可是实习的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冷藏室里,是被人注射过量的芬.太.尼后,冻进柜里的。”
楚愈睁大眼睛,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听胡宾,甚至是她爸说起过,是两人心照不宣地隐瞒了吗?
“凶手是谁?”
杨琼摇头,“这是一桩悬案,虽然还未撤销,在追诉有效期内,但市局两次派人来查,省厅做了一次命案督导,都没能破案。”
六年前,侄女在医院里遇害,六年后,胡宾又遭遇袭击,险些命丧黄泉,他家是招惹了谁?这得有多大的梁子啊,连害两人?
“案发之后,胡院长他还好吗?” 楚愈回国之后,每次见他,他都是一副积极乐观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丧失至亲的沧桑。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不过消息封锁了,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和谈论,而且他因为本身是精神医生,自我调节了过来,从那件事之后,他就集中精力治疗医院里因为失去亲人,而精神失常的病人,也算是化悲痛为力量。”
楚愈沉默了一阵,心里为胡大院长点了个赞,保佑他好人一生平安……大难不死后平安。
“杨护士长,我去看看胡院长,你这边有什么困难,随时联系我。”
说完,楚愈带上木鱼,开车直奔市一医院。
这回,楚愈让木鱼开车,木女士的车技就跟她黑人电脑的技术一样牛,可以原地360旋转,然后再平稳地昂首前行,可以蛇形走位,风骚而不失顺畅,方大托都忍不住赞叹:您可真是被计算机耽误的赛车手。
楚愈坐在副座上,目不转睛盯着笔记本电脑,她让技侦人员把现场照片发过来,一张一张放大了仔细看。
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桌椅移位,不过血迹主要集中在诊断床周围,这也是为什么,法医判断凶手是先将胡宾抱上床,然后再捅刀子,因为如果是先流血再移动身体,血迹会变得杂乱,并且会留下脚印,而现场并没有出现凶手的血脚印。
楚愈把屏幕调到最亮,聚精会神地看,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在其中一张侧拍视角里,她突然觉得诊断床一只床腿上的血迹,隐隐约约像三个字母:C h Y。
“木鱼,ChY是什么的缩写?”
木鱼正在炫着完美车技,双眼目视前方,扯了扯嘴角,“抽烟?出院?吃呀吃呀吃?”
楚愈猛地一惊,这不是她姓名拚音的缩写吗?
楚,愈——Ch, Y
楚愈把电脑一关,一掌拍在外壳上,忍不住大骂一声,“这死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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