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显示,夏亦寒的户籍已销户,作为死者户籍由公安部门存档保存。
楚愈盯着屏幕,知道木鱼是在同名同姓的人中经过了筛选,找出年龄相当、地区相近,目前这个最符合条件。
“有……其他活着的夏亦寒吗?”
木鱼翻动页面,面无表情盯着屏幕,“有,两个男性,十六女性,女性当中,有三个刚出生,十二个三十岁以上,还有一个有涉案记录,在牢里蹲着呢。”
“楚处,你确定她的年龄吗?万一人家是个天山童姥,永葆青春呢?”说着,木鱼又灌了口浓咖啡,恨不能把每个细胞都注入咖啡汁。
当时锦水医院疯了似的查夏亦寒的病情,她浑身上下都检查了好几遍,连牙齿缝都不放过,拍出CT图连起来可绕710病房一圈。
楚愈全部看过,从其中可以看出耻骨联合和骨垢线,耻骨形态可以确定夏亦寒是女性,而她的骨垢线未闭合,也就是说至少是22岁以下,一个天山童姥,骗得过普通人,但骗不过CT机。
所以她推断,夏亦寒住院时,登记的信息不假,她今年十八岁。
如此看来,确实是这个死去的夏亦寒最符合条件,她是五年前销户,如果还活着,今年刚好十八岁。
木鱼指出疑点,“不过虽然出生年份对得上,但月份和日期对不上,系统显示的日期是十一月四号,但锦水医院登记的信息是五月二十一号。”
“也许她是故意登记错误信息,她知道医院可以检查出年龄,但检查不出月份,所以真假信息混合在一起。”
木鱼:“所以您觉得夏亦寒就是这名死者”
见万年面瘫的木鱼,眼神里终於出现波动,显示出困惑,楚愈不禁失笑,“放心,我无神论的信仰还在,咱们是非正常人调查处,不是非活人调查处,我怀疑她还没死,只是登记了死亡。”
木鱼双手离开键盘,往椅背上一靠,“要注销户籍,需要死者家属持《死亡证》向公安机关申报户籍注销及签章手续,所以您怀疑是《死亡证》有假吗?不过死亡证明由医疗机构或者派出所开具,一般不会出现问题。”
“脑死亡是一方面,但还有一种情况,也可以宣告死亡。”
木鱼想了想,恍然大悟,“失踪!”
如果一个人失踪满四年,由父母、配偶等利害关系人,向法院申请宣布失踪人员死亡,最后由公安机关注销户口。
木鱼又敲起键盘,进入工作状态,“我马上找一下失踪人口档案。”
“不用,我要去‘实地考察’,向上面报备了‘神秘精神病人夏亦寒’的特殊情况和失踪一事,调查申请已经被批准,你把‘死者夏亦寒’的生前住址和教育经历等信息提出来,给你五分锺时间,五分锺之后,准时出门。”
楚愈速度很快,没几分锺就把自己捯饬好了,反正她天生丽质,头发用夹子随便一夹,就是一新款潮发型。木鱼更省事,每次她所谓的收拾,就是把笔记本电脑装进电脑包,然后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等人。
出门之前,楚愈接到方大托的电话,方大托一接电话就打开话匣,想把事情掰开揉碎,给楚愈好好汇报。
楚愈见他长篇大论的老毛病又要犯了,立马掐死这苗头,“给你三分锺的篇幅,到点我准时挂电话。”
“一,目标对象的爸爸没有开车进入医院,监控未捕捉到其车牌号,而且因为是郊区,医院外面监控设施少,目前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监控录像;
二,登记的身份证是真的,不过是被盗用,身份证主人自己也很懵逼,据护士回忆,他和10月1号去医院的男人长得很像,不过不是同一个人,并且10月1号他有充足证据,证明自己未前往锦水精神病医院;
三,警方试图联系目标对象家属,但登记的号码无人接听,警方定位后,在垃圾桶里发现了SIM卡;
四,警方试图根据向医院转帐的帐户,找到目标对象的亲属,后来发现她家里是现金支付,连挂号都是现金。”
“哈哈哈。”楚愈相当不厚道,大笑起来,她就料到是这结果,要真这么容易查到,她也就不用专门申报,特意追查夏亦寒了。
方大托被楚愈魔铃般的笑声给笑慌了,声音瑟瑟发抖,“不是楚处……你是怎啦,虽然咱们现在一无所获,但可以慢慢查嘛,我怎感觉你今晚要炖了我?”
“不会,我最近换了口味,不吃猪肉,”楚愈输入密码,把墙门打开,“你和轻阳快回来吧,把车开到对面超市正大门,正好四个人,出去放放风。”
通过户口家庭成员信息,楚愈联系到“死者夏亦寒”的父亲,不过他们全家已经外迁,没法面对面谈,对方也不相信楚愈的“警察”身份,不愿意配合。
楚愈便让木鱼直接把车开到学校去。
一行四人来到夏亦寒曾经就读的苏训小学,正赶上下课时间,学校里一改上课的沉闷气氛,充满欢声笑语,广场上有孩子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楚愈带着木鱼下车,方大托和宋轻阳就等在车里,其实他俩想下去看看,重温小学时光。
不过楚愈感觉,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走,后面跟三小弟,看着很拉风,不过太引人注意,失去了她们“便衣超人”的低调效果,所以坚决只带木鱼一人。
於是,方大托和宋轻阳坐车里,一前一后,乖乖完成楚老师布置的作业——观看医院十八天的监控视频,找出安装监控干扰器的可疑人员。
因为这是一大迷点,监控室保安称,除了内部人员,没有人进过监控室,现在凶手又确定是夏亦寒,她既然没有进过监控室,那是谁安装的干扰器?
楚愈没工夫一帧一帧地找,干脆把视频扔给处员,让他们头悬梁锥刺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