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眼神移动,瞟了他一眼,嘴角轻扯,“没有。”
要是有,她也就不用坐着这儿,和一桌人大费口舌了。
刘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是热的,而是急的,他心里开始打鼓,如果失踪病人是凶手,那还真把他们耍了一道,刑警队面子搁不住,而且就算知道了凶手是谁,人还抓不住,有种来打了一趟酱油的无耻感觉。
不过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屍”的执着,刘队长拿出做后的倔强,“对不起楚医生,你说病人假扮成女主人在302住房里活动过,但我们未提取到她的指纹,也未采集到她的头发,房间里并没有近期清扫的痕迹,如果她真如你所说,在房间里活动了一天的时间,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楚愈看着眼前的幻灯片,其上显示现场照片,房间杂乱,生活日用品随意摆放,一看就是十天半个月未打扫过。
但她心里清楚,没留下指纹,是夏亦寒手上有“烧伤疤痕”,头上带着特制假发,把真发都包裹起来,现在未在现场提取到她的信息,说明她进门时戴了手套和帽子,房间杂乱,说明她翻找过东西,柏瑞安身上无搏击伤痕,说明她是一招制敌,很可能带有□□。
但这些只能算是推测,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说服市局很重要,这关系到下一步的部署,楚愈知道,此刻应该将注意力转移到五六年前的出事地点,立刻派遣警力前往各地,保护遇害人家属,因为他们很可能是夏亦寒的袭击对象。
这两次袭击,被害人都留了口气,只能说是他们运气好,被及时发现,若再晚个几分锺,很可能失血过多死亡,楚愈不敢再捡运气,恨不能马上收拾好行李,紧跟夏亦寒的步伐,不,要跑赢她,在她再次下手之前,找到她,接近她,捉到她。
“这样吧,兄弟们,被害人的家属被你们接了来,现在多半已经缓过来,可以正常交流了,我们去听听当事人怎么说。”
楚愈站起来,径直朝审讯室走去。一票刑侦人员收拾好资料,跟着出了会议室,心里七上八下打鼓,楚愈无坚不摧的气场告诉他们,她即将掌控推论的制高点。
审讯室里,廖枫已恢复正常,楚愈隔着单向透视玻璃,静静打量她。夏亦寒cosplay出了精髓,廖枫确实头发茂密,遮住双颊,衣服宽大,不过看得出来,她微微有些发福,不像夏亦寒那样,一捏就感到明显的骨骼肌肉。
一想到这儿,楚愈恨不能自扇两耳光,昨晚抱得那么近,她居然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廖枫茶饭不思,饿瘦了,还……长高了。
不过夏亦寒见她时一直驼着背,又被衣服遮掩,所以身高的差距并不明显,楚愈之前就和廖枫见过两三次,还是七八年前,所以并不确定她真实高度。
审讯员坐到了廖枫对面,因为已经排除她作案可能,询问人员特意和缓了语气。
“阿姨,你有见到行凶者的脸吗?”
廖枫垂下眼眸,避免和对面的小伙子目光接触,看样子用力回想了一阵,摇着头,“不记得了,当时我听到有敲门声,然后瑞安去开门,我一般不见外人,就把厨房门关上了,呆在里面剥豆子,但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身后脚步声,刚想转过头看,就被捂住口鼻,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被绑在衣柜里,怎么挣扎都不行。”
楚愈聚精会神盯着里面,捏着耳机,听到这段的表述,她会自然而然脑补夏亦寒的作案过程,想起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庞,於是心跳加快,浑身血流飞速奔腾,头发丝儿都开始发热。
“你有感觉到凶手的任何特征吗?”
廖枫抱住了自己,想起来就心有余悸,“有,他从后面抱住我的时候,我能感觉他体格健壮,而且他捂住我口鼻的同时,我掐住了他的胳膊,可以感觉得出来,那是一只男人的手臂,粗而有力。”
外面一起旁听的专案组成员不禁转头,看向楚愈,眉眼间满是疑惑,又有点得意洋洋——他们的侦查方向没有错,行凶者是男性!
楚愈摘下耳机,直接拨通市一医院医生电话,“陈医生,病人预计最快多久能醒转……已经醒了?嗯,好,我马上过来。”
说完,楚愈没理审讯室内的问话,拉着刘全和一个负责记录的侦查员,火速奔往医院。
不像胡宾,柏瑞安没进ICU躺一遭,手术过后,他情况稳定下来,虽然不能下床活动,但基本意识尚在,刚刚已经睁眼,可以活动眼珠子。
楚愈疾步走进医院,雄赳赳气昂昂,灰色休闲小西装随着她的步伐,一开一合,后面还跟着刘全和侦查员,看那气势,酷似黑帮老大进医院抢人。
不出所料,到了病房门口,楚愈受到阻挠,护士不敢放她进去,楚愈把刘全拉到跟前,让他用一张人民警察的脸来刷脸开门,“不打扰病人休息,就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柏瑞安平躺着,身上盖了条纹被,还输着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无神,嘴唇都白成了纸色。不过眼珠子还坚守在运动的岗位上,从天花板这头看向那头。
楚愈果然没有废话,连慰问的程序都省了,她用目光同情了一下病患,然后开门见山掏出照片,“柏哥,袭击你的,是这个人吗?如果是,你就眨一下眼睛。”
柏瑞安盯着夏亦寒的正面照,看了半晌,然后将目光移回楚愈这边,和她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楚愈额角青筋一抽,还不死心,“如果确定不是她,请闭上眼睛。”
柏瑞安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上下眼皮一合,闭了眼。
楚愈举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愣在床边,大脑仿佛短了路,陷入死机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HE, HE, HE呀,宝贝们,还有,上班上学愉快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