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鬼了打墙,她的思绪在超人处、楚动人、槐花系列案之间来回乱撞,白板上的路线狂乱如麻,最后她放弃治疗,把白板往桌上一扣,大脑放空,打算还是凭着的感觉来——她对夏亦寒最原始的感觉。
此刻,偌大别墅仅剩两人,安静得只剩下呼吸,还有两颗勃勃跳动的心脏。
等到饭彻底凉掉,“望窗石”夏亦寒终於有了动静,她胳膊动了动,估计是被头压得发麻,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紧接着,两边肩膀抬高,手臂展开,伸了个懒腰。
长发顺着她的身体散开,像瀑布一般,她双手从头顶往下一顺,又从脖颈处收回放下,然后转过了身子,目光与楚愈汇聚,她面无波澜,应该一直知道楚愈坐在身后,一动未动。
夏亦寒深刻诠释,何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动的时候仿佛关机,一旦活动起来,整个动作自然流畅,一点都不像才被麻醉剂放倒,昏睡了一天的可怜人。
她轻盈地下床,穿上毛拖鞋,坐到楚愈跟前,打了哈欠:“姐姐。”
楚愈知道,她刚刚在窗台上当“趴屍”,是在心理建设,试着接受自个“惨痛失足,含泪落网”的事实。
对於自作案开始,就顺风顺水的她来说,这个事实相当惨烈,而且还是在原本以为自己快要得手,正沾沾自喜的时候被捕,那感觉简直就像是拿着彩票领取五百万大奖,结果迎面跑来一只大狗,把彩票一口吞下。
杀狗剖腹取票的心都有了。
楚愈就是那只狗,她对自己定位清楚,知道自己随时有血光之灾,得悠着点伺候眼前这位。
顶着随时被爆锤的压力,楚愈微笑起来,整个人如沐浴在阳光中,自内而外散发暖意,“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昨天毕竟被扎了那么大一针,换做是成年猪,醒来都会眩晕恶心。
“还好,就胃不太舒服,饿了。”
楚愈看了看面前的碗筷,估摸着菜凉透了,便端起餐盘,准备起身。
“我去热一下,客厅储物柜有零食,可以先垫一下肚子。”
夏亦寒身子微微往前一靠,眼眸里放光:“我想吃姐姐做的饭菜。”
楚愈端着餐盘,愣在原地,她就眼盯着藕汤和小炒肉,脸皮还是不够厚,不敢谎称是自己的作品。
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楚愈挺直了腰板:“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
夏亦寒撇了撇嘴,眼眸里的亮光都在颤动,一脸委屈:“可是我只想吃姐姐做的东西,其他人做的,我不吃的。”
楚愈:那你可能活不长了……
“我的做饭技术,你是有目共睹的,还记得那根莴笋和那块猪肉吗,在我手下面目全非。”
夏亦寒嘿嘿笑起来,露出小白牙,“我可以教你呀,上次本来想好好教的,但时间有限,这次我们来日方长,我可以把我在做饭上的独门秘籍,都传授给姐姐!”
楚愈:可是你想教,我不想学啊……
在犹豫之中,夏亦寒站起来,本来高挑的个子,因为一脸纯真可怜的表情,整个人显得娇小起来,拉了拉楚愈的水波袖,实力卖萌:“小姐姐,好不好嘛!”
楚愈心麻酥麻酥的,感觉浑身在发电,头发都快立起,她咽下一口唾沫,很清楚教学做菜意味着什么。
所有的厨具得一应俱全,刀具利器,得打道回府,搬回厨房里,而夏亦寒,就站在里面,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倾情演示,该怎么玩转厨房。
她看向夏亦寒,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之意——一醒来就提这么劲爆的要求,这丫头怕是欠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