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会配合,或者是假装配合,而只要她配合,就有希望对她展开治疗,心理上潜移默化,总会起作用。
不过饶是这样解释过,徐怀俞还是不放心,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问,确认楚愈还活着,或者肢体还健全。
这几天因为在别墅里,不方便接听电话,她的号码现在是方大托在用,他收到信息后,和木鱼商量,经过筛选,不急的就自己处理,特别重要的,再上报给她。
回到自己的卧室,楚愈拿起手机的瞬间,电话就进来了,她心里做好准备,知道有要紧的事儿。
接起电话,木鱼没开门见山说事,还是挂念着老大身体,颇为关心问了一句:“你还好吗?没受惊吧?要不要叫120?”
楚愈:“……我很好,毫发无损。”
木鱼:“你倒是没事,我差点心脏破裂,躺医院里。”
楚愈沉默了半晌,终於良心发现,好歹安慰了句:“辛苦了。”
木鱼完全没有感觉好一些,她捂着胸口,切入正题:“珞玉黎杉那边传来消息,何氏夫妇,找到了,活着。”
楚愈先还以为是对小梅的调查,有了新进展,没想到是珞玉那边的消息,她耳膜都震了一下,睁着眼睛,差点热泪盈眶。
瞬间,她胸腔里充盈着一股热气,把她全身填满——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找了十天,整整十天,用放大托的话来说,屍体都快放臭了,都快被野狗啃完了。
从望江市第二起案件发生后,楚愈的心就分成六瓣,分属六地,时刻挂念着潜在被害人,生怕他们出事。
虽然最后,他们都不负众望,一个接一个出事,但要么在医院躺着,要么在医院里关着,生命安全没有威胁,但何蓝和何至平不一样,这两人脱离警方视线后,就杳无消息,黎杉带领安保分队,在珞玉市掘地三尺,快掘到祖坟了,都找不到人。
楚愈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家长,带了六个娃,个个不让人省心,其中最皮的是何蓝,堪称叛逆期极品坑爹货,不怕死玩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屍,颇有隐身到天荒地老的节奏。
楚愈这段时间神经一直紧绷,很大程度是挂心她。
现在,何蓝终於被找到,还活着,楚愈差点流下老母亲的泪水,老泪纵横。
回到小平房后,饭桌被清理出来,充当会议桌,木鱼、方大托、宋轻阳坐得规规矩矩,恭迎楚愈回来主持大会。
反正都是自己人,楚愈睡衣都懒得脱,就保持这副慵懒又精干的样儿,飘到三小弟面前。
方大托负责和黎杉直接联系,他最了解情况,给楚愈汇报重点:“11月1号晚上二十三四十二点,警方接到一通匿名电话,说在珞玉市襄肥县康复医院里,见到了失踪的何蓝,黎杉马上便衣前去,检查医院住院记录,未发现何蓝的信息。
他察觉出不对,便让警方封锁医院所有出入口,然后和同事一起,在住院部挨个房间进行搜查,终於在一个单人病房里,找到了何蓝。她脸上缠着绷带,认模样根本认不出来,但黎杉和她近距离接触过,通过听声音,观察她的细微动作,确认是她。”
楚愈听完,眉头紧锁:“那说明打电话的人,是何蓝的熟人?”
方大托点头:“对,是何蓝的小姑,她本来应该为何蓝保密,但因为她想得到悬赏金,就打了匿名电话。”
楚愈忍不住一笑,她总以为通缉令和悬赏用处不大,比如以前那个通告,动员全国人民注意小槐花,若发现其踪迹上报公安局,会有数万元奖励。
结果,给公安局打电话提供信息的倒是多,只不过都是无用信息,要么是槐花粉,博关注,要么是钱粉,骗奖励。
最后人还是得楚愈自己抓。
现在,悬赏这个诱饵,还真钓出了大鱼,实在是可喜可贺。
楚愈眉开眼笑,上了发条的神经终於放了假:“她身上有槐花吧。”
“有,像她这么皮的,让小槐花收拾了一顿,我还觉得蛮爽,”方大托按捺住疯狂上扬的唇角,“不过是怎么能绕开警方的搜查,躲了这么久,还不清楚,黎杉先通知了我们,等待你的指示。”
楚愈沉思了片刻,目前是何蓝身上刻有槐花,也就是说,她应该是知情人士,但她却带着何至平一起离开,是担心小槐花会对何至平下手吗?
看来她只知道小槐花会下手,但并不知道她确切会找谁,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按理说,找到被害人,应该立刻展开询问,获取凶手的相关信息,但照何蓝这个拒警方於千里之外的态度来看,多半不会配合。
黎杉去问她槐花图案,她没准会回答:这个呀,是我赶潮流,自己雕上去的,怎啦,有意见吗?
又是无解。
估计是看楚愈有点举棋不定,木鱼秉着为领导排忧解难的精神,发了言:“我有个想法,既然何蓝那么怕小槐花,她又是知情人士,我们要不然让她俩当面对峙一下,看何蓝的反应。”
她说完,楚愈抬起眼,眼眸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