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 顾渺说了一大段,把情况大致交待了清楚。
自从回超人处开始, 楚愈便让小分队调查慕尚青的过往, 虽然楚动人跟他们说过他的心酸往事,并要求他们严格保密,但楚愈并没全信,她依然想亲自调查一番, 用事实说话。
慕尚青的过往,表层信息很好查,往内网里一输,学历工作婚育等,刷拉拉出来一长串。但他的童年阶段,可谓是蒙了层纱,想要核实,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慕尚青的童年在花谢庭度过, 一片丑不拉几的小破街区, 人都活成了飞禽走兽,日出而觅食,日落而回洞, 从垃圾堆里扒拉出件带毛的衣服, 都算是件奢侈品。
不过这片小破街区, 生命力还挺旺盛,从偏远县城风,发展为城乡接合部, 三四十年前,全国各地普遍穷,花谢庭便跟着大部队一起脱贫,并不扎眼,不过几十年后,周边地区已经发展致富,呈现现代都市的新兴气象,可花谢庭还是保持原状,穷得相当顽强,於是也脱颖而出,成了本市脱贫致富路上,需要铲除的的老鼠屎。
六年前,花谢庭的土地被征收,整个街区,需要拆迁。因为这一工程,当地的住户,来了个大换血,顾渺她们前去走访调查时,发现早已物是人非,慕尚青以前住过的小砖房,已经改成了个茶楼,生意不太好,面临倒闭,不知道又要改成个啥。
小分队在当地派出所的帮助下,四处寻找迁出的人家,尤其是慕尚青的街坊邻居,看能不能回忆起,以前的艰苦岁月。
这也是个浩大工程,人就像是柳絮,在柳树上时,朝夕相见,可刮一阵风,就四处纷飞,可能隔了个天南海北,一辈子都不会再碰面。
不过“寻根”小分队还是有收获,找到了几个“知情人士”,他们把能记得起来的部分,给小分队说了,顾渺做了笔录,整理好后,汇报给宋轻阳,没想到正赶上“大迁移”。
几个邻居的证词,大同小异,总结起来,内容如下:哦,那个男孩呀,干干净净的,不大合群,听说读书很厉害,不过好像精神病,打起人来跟疯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他妈,他妈也是,看起来温柔可亲的一个人,但总是疑神疑鬼,性子特别倔,也没啥朋友,当时好像处了个对象,条件还挺不错,对她也挺好,不过没多久就掰了,估计还是因为她性格有问题。
她呀,安静的时候还行,但脾气一上来,就爱打孩子,抄起什么,就拿什么打,不过那男孩还挺坚强,随便怎么打,他也不哭闹。估计是忍住了,出去打别人。这母子俩,精神都有点问题,我们也不敢和他们深入交往,对他们也不是特别熟悉。
和刚刚宋轻阳的反应一样,楚愈也是面色凝重。
慕尚青有情绪问题,她知道,躁狂症,带有精神病性症状,发作起来连自己都打。但周兰心也有精神问题吗?
楚动人当时讲述时,可没提到这一点。只感觉她是个望子成龙的妈,一个人把娃拉扯大,为国家养育出了优秀的建设人才。
根据邻居的描述,周兰心有点像偏执型人格,不过楚愈不敢随便下判断,而且邻居的反映也不一定正确,他们提到的“交往对象”,应该就是郑勳,烟酒店老板,强.暴了慕尚青,被小尚青吓跑,这家伙在外面,名声居然还不错。
楚愈左捏着手机,右手捏着旅行箱,不过心思都在慕尚青身上,恨不能马上赶过去,和顾渺碰面。
“他们觉得周兰心有精神问题,是亲眼所见,还是听说的?”
街坊邻居,住在一起虽然热络,但也爱嚼舌根,稍微一个方向不对,就全部跑偏,好好一个良家妇男,可能一传十十传百,成了个多情浪子,而且还有多个版本,狷狂版,邪魅版,死性不改版,以及浪子回头金不换版,连“浪子”本人听了,都会惊诧於这些坊间传闻的想象力。
顾渺:“不敢肯定,我对这个问题,也确认了很多遍,他们说是和周兰心接触过,比如让她做过衣服,和她聊过几句,但也不排除,他们可能是听了某些传言,对周兰心和慕尚青形成刻板印象,就随大流一起,认为他们精神有问题。”
“你们现在问了几个人?”
“三个,一个原来住慕尚青楼下,是个卖烧饼的,一个住后面的小矮房,还和慕尚青打过架,一个住得比较远,不过找周兰心做过衣服。”
“只能找到这三个邻居吗?”
“还在寻找,我们昨天还找到一个,不过已经是古稀之年,说话断断续续的,当时拆迁,她算是走得最晚的一批,在饭店里打工,她说,六七年前,好像看见慕尚青回来过,带着个小女孩,那个时候房子还没推,可以看出几十年前的痕迹。不过她说的是方言,有很多土话,又口齿不清,我一个本地人,听起来都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