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小青年连拉带拽,将她提到了一个大屋子里,因为走得太快太急,她都没来得及看清路线,现在每到一个房间,她都会用心记着,心里画了张地图,为以后逃跑做准备。
大房间和小房间差别不大,如果说小房间像是囚笼,大房间便像是健身房,有沙袋、杠铃,还有长棍,就差没枪没刀。
健身房里坐着四个男孩,像是刚刚才运动完,满头大汗,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还可以看到淤青,不知是自己弄的,还是别人打的。
见了夏亦寒,这四个男孩都有些吃惊。看那小青年的目光中,带着询问的意思。
紧接着,马尾男走了进来,夏亦寒见了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哪里都有他?
马尾男淡淡扫了她一眼,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声音:“你来得正好,可以赶上饭点,中午那顿饭怕是没吃好吧,那这顿饭就看你能不能争取了。”
说完,他又抬头扫视屋内几个孩子:今天的菜是红烧狮子头,还有蘑菇炖鸡,我给你们多要了几张饭票,但也只有四个人的份,这就要看你们谁更想吃了。”
他说完这前后不着调的话,又一扭头走了,马尾还甩出了弧线美。
听到菜名后,夏亦寒咽了口吐沫,胃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她想吃饭,想吃极了,现在比起疼痛,饥饿更让她抓狂。
马尾男离开的时候,顺带把门关了。不过他一走,其他男孩的目光便集中在夏亦寒的身上,非常有默契,像是自动分了两派,野狼派和绵羊派。
对於自己的实力,夏亦寒一清二楚,中午那场战斗,她并没赢在体力,也没赢在格斗技巧,只是耍了些小聪明,怪对手太愚蠢,自己争了个你死我活,给了她这个麻雀捡漏的机会。
可是现在场面已经容不下她的小聪明,五个人四张饭票,要么他主动退出,要么其他人逼她退出。
最后,夏亦寒识相地表示:我不想吃,你们去吃吧!
男孩们站了起来,一个个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身上充满了一股狠劲儿,似乎给他们一块木头,他们都能揍得它开花。
他们路过夏亦寒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伸出手,揪着她的领子,将她提了起来,夏亦寒又变成一只小鸡仔,鸡爪还不能着地,在空中扑腾着。
男孩一把将她扔了出去,摔到墙上,夏亦寒只觉得五脏六腑狠狠震动,胃空空荡荡,这么一震,胃酸一股一股往上冒,恶心翻江倒海而来。
她捂着嘴巴强行憋住,难受地俯下身子。
健身房里人都走完了,夏亦寒还没有起来,她就在地上趴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马尾男故意报复她,老大虽然说要保全她,但感觉马尾男可能并不想让她活下来浪费粮食。
不久,健身房的大灯关了,门也关了上,没有人搭理她,整个屋子里黑漆漆的,就剩她一个人。
夏亦寒蜷缩在墙角,面对着墙壁。手腕和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但更让她难受的,是空空如也的胃——她太饿了,饿得头晕眼花,饿得血液倒流,现在看见长棍子,都恨不能把它给啃没了。
最后,饥饿终究抵不过困意,她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刺眼的灯光亮醒,整个屋子几乎密闭不透阳光,全靠头顶的日光灯照亮。
平头小青年拿着拖把和桶,进来打扫卫生,见了她没好气道:怎么第一天来想逃课,你怕不是想把积分扣成负的?
接着他放下拖把,二话不说,又把她提了起来,像是昨天一样,一路提到了“教室”门口。
夏亦寒心想,这样也好,以后也不用自己走路了,这些小青年就相当於是她的人形移动机,比打出租车还方便。
到了房间里,她发现还真有点教室的样子,有讲台,有黑板,有桌子,有凳子。座位上学生规规矩矩坐着,就差给他们发张纸和笔,让他们边听边做笔记。
讲课老师是马尾男,他发型没变,还是和昨天一样,将长发绑在脑后,夏亦寒见了他这张脸,想起王桐,都觉得十分亲切了。
在其他“同学”的目光当中,她坐在了角落里,开启两个小时的“洗脑大会”。
听着听着,她终於知道为什么不用记笔记,因为马尾男翻来赴去,向他们灌输的,便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们这个组织,有严密的等级制度,分别是一级,二级和三级,实行积分制度,而积分直接与钱挂钩,一百块钱为一积分。
成员获得的积分越高,那等级便越高,高积分的成员可以享有特权。
而这节课,便是个“洗脑”加奖励大会,奖励积分高的成员,让其他人以之榜样,好好往上爬。
夏亦寒听了一节课,大致猜测出组织的运作模式,但还是有很多隐性名称没搞懂,她虽然听得认真,但并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但在逃跑之前,她只能按照等级制度行事,要尽可能留在一级,那么首先她得吃上饭。
课上完后,平头小青年分发食物,每个人一瓶矿泉水、一个馒头。
夏亦寒拿着食物,都不舍得吃,不知道吃了之后,还有没有下一顿。
看着她鸡仔一般的身影,平头小青年嘀咕着:“这种货色,怎么可以进来,难道咱们这儿还有走后门这一说?”
马尾男打了一下他的头,扭曲地笑了:“饿她个几天,她自己就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