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2 / 2)

夏亦寒在乎妈妈,她想要得到自己爱的人的关注和接纳,但她压抑住了那种渴望,到了无意识之中,在面对楚愈时候,就如洪水泄闸,全部表露而出,她觉得那是在吸引楚愈的注意力,迷惑她,但其实是想要楚愈爱她和关注她。

第二个是合理化,又称文饰作用,指无意识地用一种似乎有理的解释,或实际上站不住脚的理由,来为其难以接受的情感、行为或动机辩护,以使其可以接受。比如“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通过认为葡萄是酸的,来让吃不到葡萄的自己,获得心里的平衡。

夏亦寒告诉楚愈,在整个过程中,她想拧断她的脖子,认为她是个虚伪的女人,楚愈莞尔一笑,知道她是合理化自己的情感,她想要通过报仇为借口,来接近她,使得依赖她的心理,变得合理,但其实在她身边时,她已经忘了报仇,比如面对楚动人时,都没了反应,在诱发对创伤的反应后,才重启复仇的决心。

理清了夏亦寒的心理问题,以及她“拔刀相向”和“沉默不语”的原因后,楚愈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心里一紧。

治疗PTSD,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急不来,而且身边还有很多“电灯泡”火急火燎的,不能保证效果,所以她只有竭尽全力,拚尽所能,向夏亦寒保证: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留下,我们会牵着手并肩行走,每双脚印都紧紧相邻,朝向前方。

这也正是她这两个月来,守在看守所门前,提前践行的承诺——夏亦寒感受到了,这给了她冲出看守所来见她的勇气。

得到保证之后,夏亦寒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警方可能觉得没啥变化,就听着两个人像精神病一样在聊天,但楚愈却是感同身受。

两个星期后,楚愈终於松口,确认夏亦寒有受审能力,可以进行审讯了。

过山车过了一座山峰,开向了另一座山峰。

这次,除了心理医生的角色外,她要担负起审讯者的责任。

3月15日,楚愈、警方代表、鉴定专家再一次齐聚看守所。

楚愈将话题一转,引入了案情:“从今天开始,我会问你作案有关细节,希望你能配合回答。”

夏亦寒没说话。

楚愈进一步说道:“我们早些把口供录完,事情便可以早些解决。”

“我说了之后,可以和你见面吗?”

楚愈点头:“可以的。”

她现在其实不敢保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前面那么多能把人逼疯的困难,她都熬了过来,皮也厚实了,就再熬吧,大不了再厚一层。

可夏亦寒对这个答覆并不满意:“我指的是没有这道碍眼的铁栏,还有其他碍事的人。”

楚愈身边的警察代表和鉴定专家脸色一僵,他们好歹在业界也是个人物,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化为了“碍事人群”?

楚愈抿了抿嘴,对着她点头。

得到保证,夏亦寒开始供认罪行,交代犯罪事实,警察代表奋笔疾书做笔录,如果不对表情加以控制,他现在已经老泪纵横,公安厅对夏亦寒软磨硬泡,舌头都快磨出茧子,结果一个字的口供都没录到,现在夏亦寒终於话如泉涌,圆满了他心头的一大憾事。

涉及槐花专案的部分,夏亦寒的供认,和超人处的调查分析差不多,也和其他人的供词吻合。

警方再一次见识到了夏亦寒的心理素质,不愧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连陈述罪行都淡定从容,好像是个旁观者,在描述和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破事儿。

夏亦寒只谈事实,不谈感情,是个没有感情的槐花雕刻机。

而犯罪动机只有一个,谁杀了她爸,她杀谁,一个都跑不了。

警方代表忍不住想插嘴,但也只是想想,最终还是咽下了所有,他们来之前就有约定好,全程由楚愈负责问话,以防嫌犯受到刺激,再一次拒绝提供供词。

案情所有细节都出来后,会见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临走前,楚愈靠近铁栏,轻声对夏亦寒道:“你在里面要好好表现,后天我再来看你!”

夏亦寒规规矩矩点了点头,由警卫带着离开了会客室。

回到超人处,处员比楚愈还激动,询问她进展情况,夏亦寒是他们目前职业生涯中的最大难关,能把她攻克,那简直就是超人处历史上光辉到闪瞎人眼的一笔。

得知结果后,处员们欢呼庆贺,宋轻阳举手拍巴巴掌,方大托打算整一桌红酒配牛排。

楚愈看着处员们“普天同庆”的架势,及时地泼了冷水:“不好意思,重头戏在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