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专案彻底结了, 但外界的关注度居高不下,不少人想方设法进行打听, 在网上出高价买小道消息, 但发现买到的货,比“母猪上树了”还不靠谱, 都是意淫瞎编的,有的居然不要脸地写:小槐花和白衣姐姐双宿双飞了。
广大市民表示:我们就想知道小槐花的下场。
最有趣的是, 夏亦寒犯罪的同时,还顺带吸了一波粉,现在花粉还在坚守, 要等小槐花出来, 等到天荒地老。
粉头清晰地作出分析:
——依我所见,警方可以把小槐花当成个人才好好培养, 在现在科技和刑侦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 天眼普及, 人脸识别系统随处可见, 小槐花都能把警方溜了两个多月,犯罪地点横跨五省, 还在严格的看守下两次越狱, 最后若不是她主动在花谢庭闪亮登场, 估计人家现在还在游山玩水, 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犯罪人才!可以问问她是怎么练出来的,到时候给警校学员上课用。
下面一排的“臣妾附议”。
但同时,另一起特大案件, 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孤儿院一案。
新闻网发布报道,西贵警方在凉水市打掉一特大犯罪组织,该组织长期以孤儿院形式存在,并为其他涉黑活动提供服务,组织头目冯某在家中被警方抓获,其他成员也全部落网。
新闻网对孤儿院的内部结构进行详细报道,其中涉及未成年人的部分,引发众怒,不少网名直呼“死刑”。
不过对於警方的破案速度,网民表示引起了极度舒适,热烈鼓掌,狠狠地夸了一波。
楚愈看着新闻,心里冉冉升起自豪感,因为这里面包含夏亦寒的功劳。
但因为保密需要,再加上保护夏亦寒的人身安全,警方并没有提及她的部分。
现在夏亦寒并不方便露面,关於她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争议还在,楚愈很想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吃瓜群众躁动的内心。
但想了想,还是没发表任何言论——夏亦寒服刑三年,在看守所已经关了一年,余下还剩两年,两年之后,她用行动说话。
看到新闻这天,楚愈回家吃了顿饭,楚动人知道夏亦寒已经“移居”超人处,他狠狠吃了一惊,感觉自己需要备一台呼吸机,这时不时来一下子,万一哪天一口气上不来,可就过去了。
不过深深缓了一阵子后,他接受了现实,毕竟花谢庭审判时,楚愈当着他的面告白,告白加出柜,比后来夏亦寒在他身上刻的刀子还猛烈。他也知道女儿的性格,看准的东西,就算隔着十万大山,也要把它“娶”回来。
所以楚愈回家之后,楚动人并未发表不适言论,他还想去看看夏亦寒,不过有前车之鉴,想到之前夏亦寒见了他,就一路走偏,出现高能模式,这次他刻意回避,在楚愈没正式通知他之前,绝对不出现在夏亦寒眼前。
倒是潘仪看出了不对,直接问楚愈:“你是不是恋爱了?”
楚愈寻思着自己也没挂着花痴笑,更没突然间傻笑,老妈是怎么看出来的?
潘仪眼睛一斜,早已看穿所有:“你又开始学做菜了。”
经她这么一提点,楚愈反应过来,自己的“厨艺发展史”完全和夏亦寒挂钩——起步阶段是被夏亦寒绑架到出租屋里,她帮忙择菜,正式开始接触厨房;而发展阶段是别墅中,二十天里,她学做了家常菜和甜点,还算是小有进步;本来后来应该步入高速发展阶段,可夏亦寒突然跑了,别说做饭,她连饭都不想吃,所有初级技巧都搁置到一边,忘到了姥姥家。
现在,进入回炉重造阶段,楚愈向方大托学习,向潘仪请教,立志於提高厨艺,让夏亦寒在坐牢的“有生之年”,能吃上一顿由她亲自打造的牢饭。
潘仪说:“除了谈恋爱,我想象不出其他理由,可以让你有勇气进入厨房。”
楚愈被说得不好意思,小嘴一翘:“妈,等过段时间我们感情稳定了,我就把她带回来给你瞧瞧。”
主要是现在被关在大笼子里,也见不了人......
楚愈想好了,反正她已经出过一次柜了,大不了再来一次,潘仪和奶奶楚斋都是开明的人,不会为难她,尤其是楚斋,甚至还希望她不婚,圆了她年轻时的梦想。
得知消息后,楚斋发来贺电,“德刚啊,我那个年代,结婚身不由己,反正到那个点,不管你在干嘛,想干嘛,都得停下来先把婚结了,好像不结个婚就对不起玉皇大帝一样。
“但我发现你们现在不同了,婚姻更多的是奢侈品,而不是必需品,它就像是咱们手上戴着的戒指,有了它,我们光彩动人,但摘了它,我们的风姿也分毫不减,我很期待看见你手上的戒指,看它的亮度能不能震慑住我的一双老花眼,哈哈哈!”
挂了电话,楚愈突然迫不及待,想带夏亦寒奔去奶奶家,瞅瞅那劲爆效果是几级!
吃完饭,楚愈和楚动人出去了一趟,楚愈征求了夏亦寒的意见,最后由楚动人申请,将慕尚青的屍骨火化,留下来的骨灰,埋葬在花谢庭的花坛里,也就是原来砖房旁的槐花树下。
现在夏亦寒还在服刑期间,不能出门放风,楚愈和楚动人便先去祭拜。
当初被当做审判庭的一茗茶楼,现在还关着,被政府接管了,但往来的游人络绎不绝,都想来感受一下当时的氛围,带火了整条街的生意。
楚愈和楚动人“旧地重游”,内心翻涌着酸甜苦辣,但啥也没说,就静默伫立在花坛里。
花坛外围有些矮灌木,中间全是草,这个季节没开花,显得有些单调。
这个季节槐树也没开花,楚愈便买了包干槐花,撒在慕尚青坟头——其实连“头”都没有,就一个腮红盒大小的骨灰盒,埋到了泥土下,过不了多久,就和其他地方别无二致。
因为是公共场合,楚愈也没点香烧纸,就鞠了个躬,凝视脚下的土地:“慕科长,您放心吧,小寒以后就交给我了,我会保护好她的。”
其实如果将夏亦寒的内心比喻为一片荒原,慕尚青便在荒原之下埋了颗种子,楚愈一直坚信夏亦寒可以挽回,便是感受到了种子的存在,她坚信自己可以当一名合格的园丁,让种子生根发芽,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树又生出种子,飘到荒原各处,连成一片绿色海洋。
楚愈说完后,楚动人便一直站着,像在默哀,楚愈忍不住看他,用眼神询问:你不说几句?
楚动人喉头动了动,眼神里已经装满了情谊,但就是嘴硬不吐出来。
“你有事先回去吧,我单独呆会儿。”
见他到现在了还害羞,楚愈没说什么,准备开车回超人处。
走出灌丛后,她察觉到楚动人矮了下去,贴近了泥土和青草,身子俯低,嘴里喃喃念叨:“尚青,尚青啊......”
楚愈转过头,装作没看见,过了马路。
回到超人处,一开门,就见祁政委正吃着无花果,桌上一堆水果,都符合他的口味。
处员们平时野惯了,已经忘了“讨好上级”四个字怎么写,但这次来了个大官,楚愈给他们的紧急指示是:得伺候好。
木鱼和宋轻阳野得来,完全忘了“伺候”怎么写,铆足了劲也只能做到每次见面打个招呼,叫声祁导好。
祁莱任同志人到中年,还没发福,身材保持得人见人爱,美式翘臀,走起路来格外精神。方大托发现他有两大爱好,一是吃,二是健身,於是谨遵楚愈的指示,开始投其所好——每周备好他爱吃的水果和零食,还买了台跑步机。
於是祁莱任初来乍到,对超人处工作环境很是满意,给上面报出五星好评,但就算环境极度舒适,他也没忘记己任——监督超人处对夏亦寒的关押工作。
起先楚愈接到委员会的决定,觉得简直是天赐良机——把夏亦寒关进超人处,这不是月老给她赏了根钢丝线吗?砍都砍不断的那种!
结果祁莱任没来几天,楚愈就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祁指导不愧是空降领导,一个可以顶十个,甚至还能让那十个自愧不如。
为了治疗夏亦寒的心理问题,需要长期的谘询和沟通,按照规矩,应该是隔着牢门。
但楚愈觉得这氛围不太好,怎么看怎么像罪犯采访,便钻进了牢房,和夏亦寒坐到一起。
狱警都是她以前的下属,没说啥,反正确保她安全就行。
结果祁莱任见了,大呼不好,也进了牢房,让楚愈和夏亦寒至少保持两米的距离,他坐中间。
他像是个话筒,她俩谈话,都先通过他左耳朵,才能传到右耳,完成交流。
谈话结束后,祁莱任总是有意无意看向楚愈,楚愈先不明觉厉,后来反应过来,连忙向祁领导道谢:“哎哟,真是谢谢您了,刚刚那么危险,您真敬业!”
晚上,夏亦寒想听楚愈讲故事,楚愈深刻吸取教训,再也不敢自我发挥,她买了一堆童话书,好好补课。
结果祁莱任发现了,问楚愈在干什么。
楚愈说明了原因,他表示奇怪:小槐花有这个爱好?
楚愈琢磨了一下,说:没事,这样可以帮助她睡眠。
结果祁莱任本着尽职尽责的精神,每天晚上到了睡点,就提着个收音机,到四楼给夏亦寒放安眠曲,帮助楚愈减轻工作负担。
某个星期六,祁莱任吃坏了肚子,在马桶上多蹲了几分锺,楚愈一个人到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