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些, 我只是想告诉你,胡韵雪和联平会有关!”
顾灵均忍着心痛,艰难地吐露语句。
“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韵雪的行动一直很谨慎, 至少在面对她的时候一直如此。江楚些不相信顾灵均只是见过一面就会怀疑她,更不相信胡韵雪会自己摊牌。
上次顾灵均会去找胡韵雪,并邀请她当代言人的行为原本就很奇怪。江楚些心底难以避免地生出一丝窃喜, 认为顾灵均接近胡韵雪是因为妒忌。
可事实并非如此,顾灵均似乎是一开始就认定了胡韵雪可疑。
“胡韵雪和高院长认识……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分开之前, 我曾给你的提醒。高远熏在我上一次轮回时曾是我的盟友, 她也记得那时候的事。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但就我目前来看,高远熏才是联平会真正的掌权者……”
江楚些当然记得, 虽然根本不想回忆起与顾灵均分别的痛苦记忆, 但她对当时顾灵均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正是因为顾灵均告诉她高远熏的可疑之处, 她才瞄准了目标, 找到了方向。
“韵雪是远熏姐的病人,他们认识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至於你说远熏姐和联平会有关……呵, 我倒也觉得正常,毕竟她的爱人是庄景苑,但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吧?”
顾灵均渐渐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却仍不肯放弃道:“我录了今天我们谈话的所有内容, 不信你可以自己听。”
“听不听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顾灵均, 你曾经不也想和联平会合作吗?你现在所做的事不是和他们的理念相符吗?不管是你还是莫瑞都没必要与他们抗衡, 不是吗?你为什么要盯着胡韵雪?”
诚然, 如果不是胡韵雪的出现, 顾灵均并不打算和联平会正面交锋。因为非常明确的一点是, 莫瑞的这两种药物能否通过高远熏的意见十分重要。
“我不想你再受伤……”
“啊,你现在倒是关心起我来了,但是给我最大伤害的人不就是你么?”
江楚些低低喘息着,浑身肌肉紧绷,激动、兴奋以及疼痛充斥了她的全身,让她心跳加速。
顾灵均迷蒙的泪眼、娇美的面庞、柔软的身躯就在她的面前,熟悉却越发馥郁的香雪兰气味萦绕在她的鼻尖,手中握着的窍细手臂给她带来了安心与真实感,她用尽全部的力气,调动所有的愤怒才能勉强阻止自己想要紧紧拥抱顾灵均的冲动。
她很气恼,气恼自己还会如此受顾灵均影响,所以只能用冰冷的话语去伤害对方。
“顾灵均,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会盯着胡韵雪难道不是因为妒忌吗?”
江楚些不止希望只有自己受到了影响,这会让她觉得自己输得太过彻底。如果顾灵均是出於妒忌而怀疑调查胡韵雪,或许会让她好受一些。
“我不是,我——”
如果楚些以为她是因为妒忌而诬陷胡韵雪,那么一切都功亏一篑。可顾灵均的否认只说到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不仅是因为江楚些阻止她说下去,更是因为心虚。
如果不是出於妒忌,她会如此关注胡韵雪吗?如果不是因为妒忌,她会察觉到高远熏和胡韵雪的互动吗?如果不是因为妒忌,她会在找到胡韵雪的把柄后那么着急又怀着窃喜来找楚些吗?
承认吧,她的目的或许确实是为了保护楚些,可她的动力就是来源於妒忌。
如果换成别人接近江楚些,不是胡韵雪且和联平会的人没有关联,她就不会关注这个人,不会想了解对方了吗?
顾灵均死死咬着唇瓣,湿润且黝黑的双目凝望着江楚些神情冰冷的脸庞,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的心中确实充满了妒忌,只是因为当初选择离开的是她,只是因为她已没有了指责的立场,只是因为楚些对她已不像过往,所以她只能用理智死死地束缚着感情,将这份妒忌压在心中。
“既然不是的话,那就别来管我和胡韵雪的事,更不要去管高远熏和联平会的事,这些都和你无关。你不会忘了吧?当初是你要分开,是你不允许我干涉你的事,是你——”
江楚些听到顾灵均的否认,已完全不想再将谈话进行下去,她怕自己会忍耐不住怒火,更怕自己会忍耐不住思念与爱意,把自己狼狈的一面再一次彻底暴露。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是你践踏了我所有的真心,怎么,现在倒是不想让别人来伤害我了?顾灵均,你不觉得自己太无耻了吗?”
顾灵均不会忘记的,曾经江楚些有多卑微地祈求她留下来,那一定是爱到极致才会做出的选择,但那并不是她想要的。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用言语伤害她的江楚些或许令人心痛,却也更加让她坚定了自己当初的选择。
就算重来一次,她依然会这么去做,因为她希望看到的不止是爱她的江楚些,也是爱自己的江楚些。
“你说得没错,”顾灵均眼中含着泪意,嘴角却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带着一丝魅惑,“我就是这么无耻。”
江楚些不禁因她的神情和话语屏住了呼吸,心口却擂鼓般疯狂跳动了起来。
“你承认了?”
“我承认了,我是出於妒忌而陷害胡韵雪,什么高远熏、联平会我也根本不在乎。你是我的妻子,早早的妈妈,我们还没离婚,你怎么能看上别的Omega?”
江楚些慢慢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顾灵均的脸,手上一松,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