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最后几天, 大多数人已经准备复工,顾家一堆亲朋好友不再频繁相聚,按照计划, 江楚些和顾灵均这时候本来也该回B市了。
当然, 因为江楚些突然在不好的意义上见了报,顾家在极短时间里召开了一场家庭会议。这种行动力让江楚些叹为观止,要不是出了顾恂父子这对二五仔,顾家可以说是非常有凝聚力的家族,也难怪他们能当富N代。
幸好江楚些是早有预料, 在舆论战上的应对措施都已经提前准备好, 只要根据对方的行动稍微修改一下,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放出来就好, 否则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三堂会审, 恐怕会率先自乱了阵脚。
这一次主要是顾怜的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子女参加,算是核心家庭成员的一次小聚会。如果让拥有股份、说得上话的人全来,恐怕别墅也坐不下。
顾恂父子当然也没放弃这条途径, 已经开始准备发起股东大会给顾怜施压。他们显然是打算以此为契机, 一步一步逼顾怜放弃顾灵均, 另择继承人——也就是顾灵坤。
在场或坐或站, 远远近近二十余人, 除了江为早以外都是大人。顾怜作为大家长坐在沙发的正中央, 而江楚些一家则像等待审讯的犯人一样被众人孤零零地围在中间。
江楚些原本没打算带江为早来, 她一个孩子,再怎么早熟,经历这种场面也太早了些。没想到这一回顾怜、顾灵均和江为早达成了共识, 让她们一家三口一块儿出席。
有孩子在, 要点脸面的人嘴下多少都会留点情面。主要是她这边的反应不能做得太快, 否则就是堂而皇之地在告诉对方,这边设下陷阱等着他来跳,所以这场谈判的局势一开始恐怕会比较艰难。
“顾怜,不是我们要干涉你的家事,而是你现在作为顾家掌舵人,不光是自己,还有家人的一举一动地关乎顾氏未来的发展。这江楚些的事现在闹得这么大,之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影响,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顾恂作为代表般与几人相对而坐,作为长兄、也作为这次会议的发起人,他表现得十分强硬。
“在让我给你交代之前,你是不是也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旗下的报纸会做出这样的报道?”
“呵呵,你可以认为这件事是一个意外,我承认灵坤有失职的地方,但此次事件的根源还是江楚些。如果事情本身子虚乌有,报道也不可能无风起浪,可如果事情属实,就算不是现在不是我们,冲早也会被别人挖出来。顾怜,纠结起因一直不是你的风格,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如何平息舆论。”
“平息事态固然重要,但你也说了,如今大家齐聚一堂是为了我们顾家的声誉。我们兄弟姐妹过往一直关系和睦,有劲也往一处使,如果现在有人想要拖后腿,我觉得还是要说清楚为好。”
“我觉得有必要声明一点,虽说这次报道对顾家的声誉确实有一些影响,但往好处想,这也可以说这次是歪打正着,防患未萌。江楚些和灵均还没举办婚礼,事情就有还转的余地,只要我们公关应对得当,想必不会受太大的影响。反倒是将来再被人报道出来,这事可不知道要严重多少。”
“你的意思是,你们还做了一件好事咯?”
“我只是从理性的角度出发,分析这件事对我们顾家的利弊,”顾恂说着看了一眼还没开过口的江楚些三人,笑道,“楚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把话题引到江楚些身上,江楚些自然不能再装聋作哑,只得开口道:“大伯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您已经想得这么清楚,又召集了大家一起商议,想必已经思考出最合理的解决办法,不如就此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
“看来你没有要解释的地方。”
江楚些微微一笑:“毕竟是您手下记者做的调查,就算是有和事实相左之处,也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您也说了,先解决问题——尤其是外部问题,给大众一个交代保全顾家的声誉才是最根本的,至於咱们家人内部之间的误会与矛盾,等这之后我们可以再慢慢解除消弭。”
顾灵坤听到江楚些的话,忍不住鼓掌笑道:“说的好说的好,看来报纸上说的内容实在不可信,楚些你明明十分重视家人亲友才对。”
他话里话外都是讽刺之意,其他人这时基本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来回辩论。因为事实上,顾恂父子现在做的事是一场阳谋,除非是傻子,否则都知道两人的目的是什么。
但正因为是阳谋,所以只能从正面破解。江楚些如果真的有问题,即便其他人知道顾恂两人的企图,也只能先顺水推舟一致对外。而如果江楚些没有问题,或者能够给出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又或者能够采取得当的措施,他们也不是不愿意睁只眼闭只眼。
顾恂父子愿意出头,对他们来说也是乐得清闲,众人都是以审视的态度决定先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