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谢相 若花辞树 2216 字 25天前

刘藻说这话,是来骗太后的,她不能让谢漪成为把柄,由得太后调笑辖制。然而玩物二字方从她口中吐出,刘藻脑海中便浮现一画面。

谢相衣衫不整,躺在她的龙床上,面色绯红妩媚,眼中含泪不屈,欲反抗而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她亵玩狎弄。

刘藻顿觉兴奋,连同指尖都跟着发烫颤抖。她抬了抬袖,将手掩至袖下,淡然无波地望向太后。

太后快被她气死了,数月前,皇帝尚是发觉对谢漪心意之时羞涩无措的青涩模样,这才多久,竟就变心了?

“原来陛下要谢相,便是为了折辱与她?”

刘藻一笑:“不同玩法各有不同意趣,谈何折辱?”

她说得轻易,笑意只浮於唇畔,眼眸却沉静似水,毫无波动,仿佛谢漪於她,果真不过是一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

太后目色沉了下来:“如此说来,皇夫一事,陛下是当真不肯让步?”

刘藻迎上她的目光,坦然道:“朕让不让步,只看梁车骑诚意几何。”

太后终於现出怒意,刘藻却暗自一喜,她怒便是步伐乱了,唯有她乱了,她方能自她身上多得好处,趁势将帝党的势力扩一扩。

谁知不过片刻,太后的怒容便收了起来,反笑道:“口是心非可不是好习惯,陛下对谢相是何心思,陛下心中清楚,何必说些厉害之辞来骗我?”

她并未相信,刘藻也不意外,倘若她三言两语,太后便信了,她倒反要生疑。刘藻姿态闲适,语气也甚漫不经心:“朕对谢相能是何心思?难道当真要与她共谱一曲关雎方才合理?太后未免太过小视朕了。”

太后顿一蹙眉。

刘藻又道:“谢漪横行朝中,骄忍欺君,朕恨之久矣,早欲除之而后快,若非……”

她话还未尽,门外传来胡敖带着颤抖的声音:“陛下,丞相求见。”

刘藻一下子咬到了舌头,太后瞥了她一眼,媚眼生骄,高声道:“宣。”

胡敖在外之声既能为殿中所闻,皇帝在殿中之语,自然也能为外所闻。太后与皇帝言谈之时,俱未放低声音,因殿外各有心腹,必会屏退不相干的宫人。但谢漪,她要来,是无人可阻的。

大殿之门自外推开,日光照入殿中,刘藻忽觉刺目,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谢漪从容迈过门槛,入殿而来,她立在殿上,与二人稍稍一抬袖,道:“太后,陛下。”

太后道:“谢太傅何事觐见?”

刘藻知晓方才那句话必是让她听去了,不然胡敖不至於通报之时,语带颤音,只是不知她听去了多少。她望向谢漪,却见谢漪神色平静,与往常无异。察觉到她的目光,谢漪也看了过来,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转头面朝太后。

这一眼太快,刘藻甚至分辩不出她目中是何情绪。

“有一事,要禀陛下。太后在此,想来与臣要禀之事,当是同一件。”谢漪的声音清冷平静,抽得刘藻的心生疼。

然而太后在此,她若是慌了,便是前功尽弃。她竭力忍住了慌乱,镇定道:“为丞相设座。”

胡敖低首入殿,飞快地在皇帝下首设了一席。

谢漪走过去,在席上坐下。

太后待她坐定,方接着话头道:“太傅也是为皇夫之事而来?”

“吾侄谢文,大将军之次孙,御史大夫之长孙,上大夫家中幼子,皆俊秀儿郎,堪与陛下为配,皇夫之事,议了许久,依臣之见,不如早早定下。”谢漪说道。

她听闻太后来了未央宫,便知必是为此事而来,匆匆至此,为的是助陛下达成所愿。谁知在殿外竟听见了陛下对她的怨恨。

谢漪未去看刘藻,将一早想好的辞令说了出来。

她话中的分量,与皇帝之语是不同的。太后的笑意顿时挂不住,冷淡道:“也不必这样急,再过几年也是无妨的。”

谢漪所举几人,皆是她的党羽。朝中权位就这么多,新外戚本就会分薄梁氏权柄,若是出自谢漪门下,更是会从梁氏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谢漪转头望向刘藻:“陛下怎么看?”

刘藻心尖一颤,稳着语调道:“朕看此事也当从急,但也不拘於太傅所述几人。廷尉之侄,文比宋玉,才情滔滔,也可当选。”

廷尉李闻是明面上的帝党,刘藻提他,落入太后眼中便是为自己争取。

三人立场分明,各自为政。早立皇夫之事,刘藻已与谢漪达成了一致。谢漪一到,原还占据优势的太后立时节节败退。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间一转,心中已是恼怒得不行。

“中宫大位,事关社稷,还需朝臣议过方好决断。”

这话再说,便是外强中干了。